凄惨地啼哭着,大量鲜血从他小小的身躯挤出,眼看是活不成了,而乔觅的目光紧紧追随,竟然有不顾一切上前救助的意思。他们二话不说,一人掩住乔觅的眼睛,另一个捂住他的耳朵,不让他接触这残忍的一幕。
二人挟住乔觅往台阶下撤走,避免被那阵怪风波及。
边走着,乔觅似乎已经恢复正常,双脚也配合走动,姜故平和谢锐堂老实松了一口气,想起刚才看见那一幕,不禁头皮发麻。
“这是你的过去?”谢锐堂哑声问,他怎么看这地方都不像现代,心想这乔觅真够邪门。
乔觅轻轻摇头:“我不知道。”
“也对,这根本不是正常人该有的过去。”
一句话说得夹枪带棍,乔觅听了,苍白的脸上扯起淡笑:“我不记得,说不定我就是那个小婴儿,回头我问问孟少,他们可能会有办法弄清楚。”
但那个婴儿还能活吗?谢锐堂蹙紧眉头审视乔觅沧然的笑脸,直觉他没有说谎,却怎么也无法释怀。
对象是乔觅,姜故平就盲目多了,立即维护:“喂,谢呆子,你少在这胡搅蛮缠,虽然你和我都经历到真实的过去,但不一定乔觅也是呀,你也不想想这次事情有多古怪,说不定是那些鬼怪特地弄出来整我们的。”
虽然姜故平有偏帮的意思,但说得也不全错,况且乔觅之前也说未曾遇到过特别可怕的事情,或许是乔觅的过去太小儿科,鬼怪不甘心,特地整出这样恐怖的东西来吓唬人也不无可能。
想罢,谢锐堂接受了,就不再追问。
三人踉踉跄跄地走着这几十级台阶,汗流浃背,只盼快点抵达地面,突然脚下踩空,冷不防又跌进无边黑暗中,神秘的高台和怪风被隔绝,留下一串惊叫。
与之前不一样,黑暗把他们全部吞没,失去了意识。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乔觅抬起沉重的眼皮,入目是近在咫长的脸庞,黑发黑眸,睫毛长且翘,鼻子够挺,薄薄的唇角带着一丝玩味又不怀好意的坏笑,这家伙看起来就不是个好人。
心里有了总结,乔觅想退开,却发现四肢无法动弹,讶异地转头探看,发现四肢被拉张缚绑,旁边的谢锐党和姜故平也被如法炮制了,他们还未清醒。经历沙滩、公路、奇怪的石台以后,现在他们身处影影绰绰的树林深处。
连番诡变难分虚实,乔觅着实弄不清楚这是现实还是梦境,于是礼貌地向已经退开的男人打招呼:“你好。”
男人微愕,紧接着笑答:“你好。”
“我是乔觅。”
“我是夏津。”男人答罢,打量着乔觅过分平静的脸,莞尔失笑:“真有趣,你好像不会害怕。”
乔觅自认这时候怕不怕都无法改变现状,就回以微笑:“因为我还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哦?你们被缚在这里,你认为我想干什么?”男人环手抱胸,兴味地笑问。
乔觅直截了当地说:“想放了我们。”
“……”夏津轻挑眉毛打量乔觅无辜的表情,竟然感觉不到丝毫挑衅,不禁暗忖:这人是真心这么认为了,真心这般期盼的?他不禁有些佩服这人的傻大胆,眼中笑意更浓,殷红如涂血的薄唇扯开,白牙森森:“是呀,我想放人,但我不想全放了,如果你把心给我,我放了他们两个,怎么样?”
“……”乔觅轻叹,暗忖:果然没有这么简单。
见乔觅不答,夏津唇边的笑纹渐深:“真是让人为难的孩子,要不你挑一个人留下来,我让你和另一个人走,怎么样?”
乔觅抬头看了看漆黑天色,笑了笑:“夏先生就别为难了,让我们挂在这里吧。”
原来就盛气凌人的吊梢眉此刻更是高高挂起,为俊朗脸容平添邪气,更令人觉得他心术不正。他修长的手指挑开乔觅前襟,勾出红线系住的护身符,笑靥再温柔也难掩恶意:“真淡定,如果我把它拿走,你可是马上就会变成山中精怪的口粮哦。”
话中暗示的确令人胆寒,可是乔觅始终感觉这人并未认真,至少没有杀气,所以他怕不起来:“你在逗我吗?”
被反将了一军,夏津的坏笑也有一刻凝固,只觉逗一个不惊不乍的人很没趣,再也不想玩下去:“是呀,逗你的。”
“哦。”果然。
沉默。
夏津探究的目光紧攫乔觅双眼,他发现这个人很难看透,难以掌控,他的心浮躁难安。首次短兵相接,竟然落了败风,夏津的紧紧皱眉,无法喜欢这个人,可是世上能让他喜欢的人又有几个呢?想罢,豁然开朗,再度扯起笑容:“你记起了多少?”
“什么?”这个人表情数变,最后竟然问这种摸不着头脑的问题,乔觅为难地拱了拱鼻子……眼镜溜到鼻头上了,不太舒服。
“啊。”夏津挺直腰身,裁剪服贴合身的西装令他的身材更显修长:“果然做不到,始终看不到全部,究竟还是失败了。”
乔觅恍悟:“你说刚才?”
“对,被刻意埋没的古老智慧呀。你是重要的线索,可是我的能力不足,无法探知全部真相,真可惜,不过……”
不过?
来不及把话说完,夏津往后跃走,险险避过骤然扑落的庞然大物,被流转着暗红微光的眼睛怒瞪,夏津嘴里啧啧有声:“真是扫兴,呵,小乔,我们今天就聊到这里吧,你们要找的刘敏就在那边哦。我感觉到了,唉,又是失败品,真是一个不愉快的夜晚,对吗?”
黑犬龇着牙朝夏津刨爪子,后者却完全不予理会,两指轻触唇瓣送出一记飞吻:“再会。”
黄符飘上夜空,引下一道雷光,劈在夏津原来站立的位置上,留下一道焦痕,再也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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