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犬正在梦里与巨型布丁怪决一死战,突然耳朵剧痛,狠狠地将他攫离美梦,它跳起来就要将这扰犬清梦的家伙咬死,幸亏及时发现下毒手的可是厨子大人,伤不得,狗爪子揉着耳朵,一脸委屈:[小乔,你怎么啦?]
乔觅还穿着睡衣,不断拨打孟靖源的号码,却没有人接听,他简单跟黑犬讲述了事情经过,惹得狗眼翻白。
黑犬看这一脸苍白,比鬼更像鬼的人类,提醒:[你还是先把眼镜戴上吧。]
乔觅这才意识到眼前影像模糊,赶忙回身取眼镜,黑犬听着一路跌撞声响,没多久衣衫凌乱,有些狼狈的单薄青年揉着撞痛的膝盖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走吧。”
黑犬咬住乔觅裤管,不让他再往前:[呆乔,先不论那通电话有没有问题,是不是陷阱,即使孟少真的受伤了,能让他受伤的情况,你去凑热闹还是拖后腿?你呆着,狗爷亲自跑一趟。小梅,沉风,把咱们的‘前途’看紧,别让他离开院子。]
幸亏孟少不在,不然黑犬屁股上又得饰上鞋印了。
黑犬原地噗一声消失了,乔觅怔怔地看向守住院门的俩鬼,
他明白黑犬分析得不错,随便被罐头砸进医院去,令孟少中计落入法阵的自己,哪有救人的能耐,除了等只能等。晓的是明白归明白,心中焦躁难安感是丝毫没有减轻,乔觅缓缓蹲下交臂抱膝,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紧院门,默默算计时间。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院门终于在黑眸注视下洞开,首先进门的是孟靖源和黑犬,后头是异常狼狈的三人。乔觅全部注意力立即被孟靖源右肩的血迹吸引,蹦起来快步走过去:“受伤了?”
孟靖源瞅了他一眼,蹙眉:“怎么还没有睡。”
黑犬在旁边打着呵欠吐糟:[牛头不搭马嘴。]
嘴贱的结果是为屁股招来一只鞋印,黑犬擒着一泡泪急步跑离暴力主人。
“担心你。”乔觅丝毫不认为这种心情需要隐瞒,光明磊落地撂下话,也没有注意几个男人那噎住似的模样,急步跑去寻找药箱。
唐梦杰笑得很贱,手肘猛撞孟靖源腰侧,怪声怪气地说:“哟,脸红了咧……嗷!我英挺的鼻子!孟靖源,你这魔鬼!”
不理会捂住鼻子穷嚷嚷的唐姓混蛋,孟靖源抿紧唇大步走向房间,却在推开房门之前顿住,脚步一转,又朝主屋走去了。
“闷骚。”唐梦杰捏住鼻梁,瓮声瓮气地嘀咕着。
“比嘴贱好。”薛思商凉凉地说着,也走进主屋,唐梦杰听了可不满意,赶忙追上去理论。
自踏进院子以后,谢锐堂那双鹰隼般的利眼大致将院子打量了一遍,刚才历险的他,原先苍白的脸色已经缓过来,惊慌褪尽,他跟在所有人后面走进主屋,不动声色地依墙而立。
幸亏有乔觅管理这个家,药箱里药物充沛工具齐全,正好应付此时的情况,他匆匆地去又匆匆地来,小心翼翼地为孟靖源拭去血迹,处理伤口,嘴里随意发问:“怎么受伤了?”
唐梦杰从冰箱里搜来几罐啤酒分发,拉开拉环饮了一口,抢先发言:“咱们在方天大厦遇鬼了,原来是没啥事,但这位警察叔叔还是黑道先生?反正他也在大厦里,被几只鬼耍得团团转,胡乱开枪,孟少被流弹击中,就是这么回事。”
乔觅手下稍顿,错愕抬首,目光胶在依墙而立的男人身上,对方似乎不认同这论调,眉目间是直白的不屑和嘲讽。
谢锐堂的确不信,即使经历过今天一役,他却认为是孟靖源这小流氓伙同其他几人闹的把戏,悄悄按住已经填满子弹的佩枪,不屑地冷笑:“为了今天的戏码,你们费了不少心机吧?哼,鬼?你以为我会相信吗?说,你们究竟有何目的。”
话音绕梁,孟靖源眯起眼睛,唐梦杰笑嘻嘻地想着要给这混蛋下巫下蛊还是下降头好,薛思商突然横眸睐向乔觅,若有所思。
乔觅了然地点头:“就是说,谢警官拿枪射伤孟少。”
对于这次枪伤,谢锐堂是有些心虚,却顽固地把这归为孟靖源自作自受:“他们是自讨苦吃。”
“你承认了。”乔觅轻叹,朝院外轻轻减了一声:“明天加菜,关门放狗。”
屋内有三个男人挑高了眉毛,有一个困惑,另一个专心打理伤口。
然后谢锐堂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一天,凭空有一股力量将他从屋内拽出,屋门碰然合上,紧接着孟靖源养的大黑狗发疯似地向他扑来,他惊叫着与这条疯狗搏斗,可这狗像打了鸡血,疯狂地啃咬,他这么一位受过严格训练并曾经在特警部队混得风生水起的警官,却被一条狗咬得连滚带爬,求救无门。
听着屋外连串惨叫,看着刚刚完成任务拍着手掌穿门而出的俩鬼,屋内三个男人没了言语,悄悄从不同角度窥看在灯管冷光下异常苍白、单薄纤细的男人,他维持着温和斯文,却令人无法忽略宁静中严重黑化的气息——他在安静地生气。
唐梦杰悄悄往薛思商背后躲,闷闷地说:“你袭警。”
乔觅从善如流:“世界上没有鬼,是他自己跳出去踩了狗尾巴。”
“……你要弄死他?”
“黑犬是妖怪,他要杀人就不会弄这么久,放心,他们只是玩玩。”
放心?只是玩玩?唐梦杰冒了一头冷汗,给薛思商咬耳朵:“你事情办完要走的时候,记得带上我,当然,下次你要再来也叫上我。”美食和生命安全,总需要取得平衡点。
薛思商斜睨着他,无言。
“不行,伤口太深,要缝合。”乔觅掏出手机来,翻到姜故平的号码拨出。
孟靖源大概知道他要找谁,立即狠声拒绝:“不准找那庸医!”
乔觅淡笑着摸摸他的发顶,迎着错愕的注视,柔声说:“别怕,局部麻醉后,缝合不会痛。”
孟靖源哑然,唇角猛烈抽搐,考虑要掐死这白目天然呆,还是让自己脑溢血而亡。
电话已经接通,巴不得与乔觅亲近的姜故平几乎立刻就接起,声音异常兴奋:[觅?怎么啦?大晚上的找我,是不是姓孟那流氓欺负你了,别怕,我立即过来接你。]
姜故平这一嗓子不需要免提也穿透隔着屋门传来的惨叫,清晰落入各人耳中,孟靖源额上青筋暴跳,另外二人则意味深长地互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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