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内,陆苒珺看着下头呈上来的文书,满意地笑笑:“看来他做的很不错嘛,赶尽杀绝,一个都没放过。”
“这不是殿下您交代的么!”东篱摇摇头
陆苒珺睨了她一眼,“我交代的又怎么了。”说着,她放下文书,“明威将军府里抄出来的家产还真不少,填充国库也是一大笔进项了。”
“要说家产,依奴婢看还是永定公薛家的多,可惜薛厉此人如今连大门也不开了,手中虽还握着一些兵权,却不涉足朝堂。”
提到他,陆苒珺眸子冷下。
“薛家的兵权还是要收回来的,只是不是现在罢了。而他现在也还在防着咱们,若是硬来,有些得不偿失。”
薛厉不是笨蛋,他知道自己只要还握着一部分兵权,哪怕是一小部分,朝堂都不会轻易动他。
而当初对陆家的妥协,也换来了一时的平静。
“好了,”陆苒珺起身拂了拂袖,“跟我去趟天牢!”
“天牢?”东篱惊讶,“殿下去那儿做什么?”
“去了你就知道了。”
陆苒珺露出一抹颇具深意的笑容,顺便将案上一卷写好的绢帛揣进袖中。
身为大兴的皇太女和皇太女身边的女官,她们自然去哪儿都不会有人阻止。
而身份就是最好的通行令,饶是如此,陆苒珺也还是将自己的令牌抛给了狱官,带着东篱进了天牢。
天牢可以说是京都把守得最为森严的牢狱了,站在门口,听着从里头传来的隐约声音,让得陆苒珺恍惚了下。
这里的路,她认得。
上辈子她就死在了靠近最里头那几间牢房里。
这里的人整日只跟黑暗与绝望作伴,被折磨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有心。
真是好久没有过来了啊!
陆苒珺想着,踏出了第一步。
还记得那时候她从未想过出去,更未想过如今还能以这样的身份再进来。
“殿下,这边就是明威将军府的人了,除了之前被提走审问的五人,其余的都在这里。”
狱官在一旁说道,拉回了神游的陆苒珺。
她点点头,走到了两座大牢房前。
“我们是冤枉的,冤枉的,求大人放了我们吧……”
“我不要待在这里……”
“放了我们吧……”
“大人……”
陆苒珺静静地看着,侧过头道:“这里头有些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按律只要收押在普通大牢就可以了,回头你将此事办好了。”
狱官没有异议,立即应下。
“审问的那几个人呢?”
“回殿下,在刑房。”
“刑房!”
陆苒珺默了默,没有选择过去,而是道:“将明威将军带来见我。”
“是……”
临走前,陆苒珺深深地看了眼躲在墙角里头的几个妇人与少女,以及那仅仅几个月大的婴孩。
天牢内最干净的一处房间里,陆苒珺吃着泡好的香茗,静静地等待着。
不一会儿,一阵脚步与铁链的声响由远而近传了过来。
她顿了顿,仔细地听着。
有多久不曾听过这熟悉的声音了?
吱呀……
门被打开,狱官带着两个狱卒恭敬地进来,后头还押着一个满身血污的高大男子。
“殿下,这就是明威将军了。”狱官解释道。
闻声,那个一身血污的男子吃力地抬起头,看向端坐在椅子上的陆苒珺。
虽未说话,可他眼中的恨意却丝毫不减。
“怎么,你很恨我?”陆苒珺开口说道,搁下了茶碗。
男子依旧未语,只是直直地盯着她。
若是未经世事的丫头,她或许还真会被吓到,可她不是。
她是也曾在这天牢深处度日如年,受尽折磨,尝尽绝望的人。
更是一步步踏着旁人的血骨走到今天的人,试问,她还会被一个人的目光所吓到吗?
“大胆——”狱官刚想说话陆苒珺却抬起了手,道:“你们先出去吧,这里我亲自问几句话。”
“这,殿下,这恐怕不太好吧,万一这叛贼伤了您……”
“无妨,他的腿骨不是已经被你们敲碎了么,即便想要杀我,也爬不起来。”
狱官惊讶,不过说得也有道理,当下只得点头,“那殿下千万小心,下官就带着人在外头侯着,若是有吩咐您说一声即可。”
“嗯!”
狱官带着人行礼退下,将明威将军留了下来。
待到门关上,屋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人,陆苒珺靠在椅背上,一手撑着脑袋。
“明威将军,曾是贤王手下一名副将,承蒙贤王大恩,立下过几次军功,得而封将军之位。”
看着地上趴着的人,她淡淡地说道。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说完,地上的人闭上眼睛,不打算再开口。
陆苒珺笑了,还真是个硬骨头。
也是,腿骨都被敲碎了,还能忍下来,不得不说也是个汉子。
可惜,不是忠于她父亲的汉子,也不是忠于大兴的将军。
对于这样的人,自然没有必要留着,哪怕他再好。
“说这话有些太早了,我来这里,其实是想跟你做笔交易的。”
地上的人不说话。
陆苒珺继续道:“如果你答应,我可以饶过你府里无辜的人。来之前我去看过她们了,夫人们与令爱当真是惹人怜惜,还有那个襁褓中的孩子,很是可爱。”
话音落下,地上的人倏地睁开了眼睛,哑声道:“我不知道萧墨的消息。”
陆苒珺勾唇,“放心。我不会询问他的消息。”
一个将死之人,没必要。
“我这里有份供词,只要你画押认了,我就放了那些无辜的人。”
她从袖中拿出绢帛,示意东篱拿过去。
待他看过之后,陆苒珺的声音再度响起,“如何?”
地上的人闭了闭眼,有些颤抖地问道:“你说话可算数?”
“自然算数,我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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