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珞宇好容易进入了锁神塔,倒不如说他一不小心被锁神塔困住了。
自他进入第一层塔身直到现在,已经将其中的壁画、横梁、房顶、地面全部摸了个遍。还有不少地方被他自己抹出了斑斑血迹,不为别的,只为进塔时血液曾经派过用场,所以他认为值得一试。
然而此时的血液对锁神塔起不到半点作用,本就已经失血不少的珞宇不得不放弃了这最后的一点侥幸,老老实实坐在了石塔中央,来回扫视着墙上的浮雕。
墙壁上刻画着一片并不平静的汪洋,无数藏在水底的阴雷正在咆哮炸裂,引得水体涌动,浪潮滔天。
珞宇看是看不明白的,可他或许太累了,又或许是这座石塔的作用,他坐着坐着,思维就渐渐放空,哪怕眼中的景象起了变化,他也并未清醒过来。
隐约间,珞宇仿佛处在了真正的惊涛骇浪之中,成为了浮雕浪潮的一部分,随着雷霆的爆发而翻腾涌动。
可能是他天然对雷霆之力的亲近感,珞宇处身其中却没有感到丝毫惊慌,反而觉得雷霆的波动起伏十分自然协调。
没过多久,这种波动就变成了摇篮一般的惬意,珞宇沉浸其中,做了一个长梦。
梦中的他回到了刚刚拜入清凝宗的时候,但是这一次,他成为了一个旁观者,静静地看着自己踏出的每一步,做出的每一个选择。
他回想起了拜师最初时的小心翼翼,细数了隐昱峰上的三个人建立信任和师徒之谊每一桩小事;
他见到自己的成长变化,如今站得更高,眼界更广,也能自己的发展方向看得更清了;
他一一重温了与人初见时的情形,以及和他们的每一次交往,再次见证了同门之情的奠定和积累……
时间流逝,珞宇并未发现,壁画上涌动的波涛不知何时停息下来,水底的阴雷也全部消失不见。
但过于平静的水面令人压抑,而那水面还在悄然下降,不一会儿,原本的汪洋便成了一片干涸的盆地。
珞宇对画中的变化懵然不知,更不知道这种变化并非石壁上的浮雕在变,而是他在不知不觉间被挪移到了石塔的第二层,就连盘膝而坐的姿势都没差一分一毫。
虽然毫不知情,但珞宇心中的喜悦和舒畅依旧随着大泽的干涸而消失。因为当他的记忆沿着时间长河推移下去时,他了解到了更多,也思考得更深,尤其是对自己的身份、责任、以及处境有了更加明确的认识。
有了责任和牵挂,就多了目标和志愿。因为责任重大,所以志愿宏大。因为身份限制,处境微妙,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株种在花盆里的小树,想要自由生长却无法伸展根系。
他做事无法随心所欲,走出的每一步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活得无比辛苦,直到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的机会出现在他面前……
出逃听起来很是凄惨,但这对他来讲却更像一种解脱,抛却了名声也卸下了负担,珞宇就像是一只出笼的鸟儿,外面天高海阔任他翱翔,短短时间内就连番奇遇,修为也将旁人迅速甩下。
与其他同级别的修士相比,珞宇的修炼生涯可以说是相当短暂的了,他的记忆很快翻阅到了最近的一天,梦境也就走到了尽头。
睁开眼睛,他的瞳孔不禁一缩!
面前的浮雕已经完全不是他在一层塔身中所看到的,而且如今所处的石室也比最初小了很多。珞宇终于确认,他已经无声无息地登上了石塔的更高层。
扫视塔身面积,珞宇觉得这里好像比他想象中第二层的塔身更加窄小一些。只不过他在经过二层的时候,完全沉浸在回忆的梦境当中,对外界的变化根本一无所知。
可如果这里是第三层的话,珞宇就更困惑了。他的梦境已经结束,第四层的塔身也已损毁,他可要怎么出去呢?
难道就是因为下一层已经毁坏,所以才中断了他的登塔之途?
但他又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上来的,可要如何才能回去?
他……该不会是被卡在这里了吧?
珞宇捉急地抓了抓脑袋,不由再次看向石壁。石壁之上的汪洋清波荡漾,好一幅风和日丽的景象。
因为他并没有见到第二层中泽水干涸的景象,所以只觉得这里好像就是一层浮雕中阴雷消失之后,水面风平浪静的样子。
正因为他有了这样的误解,才会叹道,原来这水底竟有一座山峰,之前那里阴雷爆炸,搅得整片汪洋不得安宁,所以才没有注意到水中的山峰……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水中的火山。
在这幅新的壁画中,波光粼粼的水面中央,有着一弯岩石突起形成的新月。其实他不难看出,这弯新月并不是单独存在,而是一座火山的火山口,由于山体全部埋在水下,所以水面上才只留下了大半圈的环形山口。
“水面之下的山峰?嘿,这作画之人也是用心良苦,若没有水面之上的火山口,我还真不知道水下还有座山峰……可这又代表了什么?”
珞宇低声嘀咕着,手指抚上了水中的岩石新月。本以为会像一层塔身中一样,摸过一块冷硬的石头,可他手头传来的触感却大大出乎了意料。
指尖的石壁在他触碰的瞬间化为虚无,一点金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上了他的手臂!
与此同时,整座石塔上的金光全部朝着三层塔身之内收缩,其上以金光形成的两层塔身即时不见,只留下了一群被浮雕中的景象弄得晕头转向的修士,在空中面面相觑。
有些人追着金光消失的方向而去,却被拦在了三层塔身之外,而处在其中的珞宇则是被浓郁的金光裹成了个茧子,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在珞宇离去的一刹那,众人心里都产生了一种感觉,感觉石塔又变回了那个他们所熟悉的破烂石塔,一切刚刚出现过的异象仿佛只是幻觉。
果然,一层入口处的金光消失了,他们所面对的还是那座无法撼动石质大门;四层断壁处的百川入海图也不见了,众人再次看到了他们第一次来此时所见的各不相同的图案。
这时两道遁光不约而同在石塔前方显出身影,正是老者和那名中年人从不远处赶来。
老者二话不说,就把石塔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皱眉嘀咕道:“人呢?怎么可能?会去哪呢?”
那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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