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玉壶山下,赵升肩上扛着半袋米,手里还抓着一个布袋一路激动的回了家。
从盛京走回来,天已经快黑了,赵氏正在门口张望,见他回来忙迎上去,接过米袋一看,惊喜道,“那些柴怎么换了这么多米?”
赵升嘿嘿一笑,将手里的布袋给妇人,“还有这个!”
妇人打开布袋,见里面是一些补身体的药材,还有一块烧肉,越发惊讶,“你哪来的钱?”
赵升提起米袋进了院子,笑的脸上的褶子都深了深,“俺今天运气好,进城赶上大户人家成亲,那赏钱大把大把的往下撒,俺抢了一些碎银子和铜板,加起来足足有一两多!”
妇人一脸不可置信,“能有那么多?”
“买了米肉和药,俺还剩了两钱呢!”男人一边说着一边从衣服最里面的掏出一小块碎银子。
妇人一把抄过来,“哎呦,我的儿,你这又捡媳妇又捡银子的,是要发财啊!”
赵升坐在那嘿嘿傻乐。
“等着,娘给你做饭去!”平白得了这么多银子妇人高兴,将银子放好,抓起米袋和肉往厨房里走。
“娘,俺媳妇怎么样?”赵升问道。
上次身上的伤还没好,又染了风寒,他大半夜走了二十几里路去镇子上也没抓药来,后来他守了一宿,高热竟然退了,这十多日女人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仍旧有些虚弱。
妇人瞥了一眼挂着帘子,哼道,“今儿早你刚进城,她又想跑,被俺追了回来,俺告诉她,这天寒地冻的,她跑出去不是被山匪抓去就是冻死,她估计吓坏了,一天没出屋!”
赵升眉头紧皱,“俺去看看!”
说完大步往屋里走。
屋里没点灯,昏暗不堪,女人盖着被子坐在床上,见赵升进来,瞥了一眼扭过头去。
赵升坐在床尾,低着头,脸色黢黑,不悦的粗声道,“你不要再跑了,再被俺抓住,俺、俺就把你扔山里去!”
女子扬着下巴,“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你的命是俺救的,你不嫁给俺嫁给谁,不是俺的话,你早就死了!”
女人瘪了瘪嘴,眼泪流下来,低声开始哭泣。
她一哭,男人顿时有些慌,抓着被角道,“你哭啥?俺又没把你怎样,俺今天还给你买了补药补身子,俺对你这么好,你还有啥不满意的?”
“滚,你给我滚,你这个恶心的下等穷人,我是小姐,我怎么可能嫁给你?”女子哭嚎一声,将枕头扔过去。
男人脸色一黑,羞愤道,“不嫁那你永远都别想回家!”
女人顿时一愣,眼泪涌出来,扑倒在床上。
这段日子,女人日日哭泣,男人一开始还哄两句,这次也不哄了,只坐在床上呼呼的生闷气,一言不发。
女人哭累了,眼睛里一片死灰。
她哭过,闹过,也想办法逃跑过,可是根本无济于事,这男人并不坏,不打她,也不骂她,甚至家里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吃,可是就像一块石头一样,无论她怎么闹,怎么哀求,都无动于衷。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仍旧不能相信。
她本是苏家最受宠的小姐,又和纪府有婚约,是大梁人人羡慕的女子,谁知,一进京竟会遇上匪徒,所有人都死了,她活了下来,却是生不如死!
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她?
她爹娘是不是都以为她死了?所以都没有来找她。
难道她要被困在这里一辈子,忍饥挨饿过苦日子?
“你也不用再跑,到了冬天山里都是下来寻食的狼,你要是被狼叼走,俺也救不了你!”男人闷声闷气的道。
女人躺在被褥上,目光闪烁,抹了一把泪,冷声问道,“如果我嫁了你,你就去我家里送信?”
男人立刻点头,“只要你肯嫁俺,俺立刻去给你家里送信!”
“好!”女子脸上一片决绝,“我嫁你,你要是敢骗我,我一头撞死在这墙上!”
“别、俺保证不骗你!”男人激动的搓着手掌,“你说嫁俺是真的?”
晦暗的光线下,女子瘦削的脸色微微发白,“你去准备吧!”
“好、好!俺这就去和俺娘说!”男人兴奋的有些不知所措,一撩帘子跑了出去。
女子目光阴郁,冷笑一声,只要能让她回家,嫁就嫁,反正她身子已经不干净了,不在乎再嫁一次。
等回家以后,她一定让父亲杀了这母子,只要她们一死,盛京这里的事就没有人再知道。
她还是冰清玉洁的小姐!
女子手掌紧紧握着杯子,指甲嵌进棉花中,面上一脸阴狠!
这边赵升去了厨房和妇人说了此事,妇人惊喜道,“她真的同意了?”
男人连连点头,“她答应做俺媳妇了,俺也答应她,等她做了俺媳妇,俺就去阜阳给她家报信。”
妇人脸上笑意一收,用烧火的棍子撩了一下柴,“你这个傻子,你看她病恹恹的样子,能不能生还是两码事,万一她回家了,不承认了怎么办?送信可以,怎么也得等她怀了你的种,再去送信!”
男人憨实的脸上露出一抹思索,憨憨点头,“娘说的对,那俺怎么和她说?”
“什么不用说,先应了她,等生米煮成熟饭,她什么都得听你的!”灶糖里的火光映在妇人的脸上,眼珠一转,满是算计,“择日不如撞日,要不,今天就给你们把婚事办了!”
“今天?”男人一惊,又带着些期待,吸了一下鼻子,犹豫道,“可天都黑了,什么也没准备!”
“还准备个啥嘛!帘子一挂,被一铺,不就洞房了,正好,今天你还买了肉,再去村子老李头家打点酒,就算齐活了!”
他们家是外来户,男人又死的早,住在山脚下,离镇子有二十里,离最近的村子也有两三里,本就没什么亲近的人,也用不着请客,自己拜个堂,吃个酒,就算成亲了。
火光下,男人耳根突然红了红,腼腆的嘿嘿一笑,“那,那俺去和她说!”
说完,起身出了厨房,快步往西屋里走。
男人将妇人的意思和女子说了一下,最后特意强调是他娘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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