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设立此衙的初衷,你们便也该明白要面对的是什么。你们的职责便是要将辖下羁押的案件尽快侦破。特别是一些恶性的杀人抢劫这些案件,必须要侦破缉拿凶嫌归案。难点在于,有些案件已经积压多年,线索已经很模糊,更是极难侦破。还有的是连环杀人甚至数十条性命的恶性案件,引起朝野震动和关注的大案,更是要必须破案。就像去年冬天京城北三十里桥破庙中的二三十条人命的案子,查到后来线索就断了,很多线索繁杂不堪,便需要专门的人手去查。那件案子我们甚至请了皇城司联手去查,也没个结果,可见难度之大。本官只是要你们明白,你们要做的事可不简单。这也是之前本官说,不喜欢人耍嘴皮子的原因之一,因为,这些都不是空谈便能做好的事情。”朱之荣沉声道。
林觉听到三十里桥的大案时,心中狂跳。那可是自己做的案子,居然要自己来查了,这可不就是贼喊捉贼么?照朱之荣的话来看,自己这个提刑官的职位并不轻松,看来清闲的日子是一去不复返了。
“朱大人,下官听明白了。下官必尽快组建衙门,尽快运作起来。”林觉拱手道。
“好!”朱之荣站起身来,露出了笑容。“该说的也都说了,本官也不留你们了,一会儿有人会带你们去新衙门公房去,之后的事情便看你们自己了。当然了,若有什么疑问之事或者是需要本官协助之事,便来找我,但力所能及,本官自不会推辞。”
林觉和杨秀闻言起身拱手道:“多谢大人,下官告退。”
朱之荣点点头,林觉和杨秀转身往外走,朱之荣忽然叫道:“且慢,有件事忘了说。”
林觉和杨秀停步转身,但见朱之荣沉吟道:“忘了告诉你们,你们必须每十天向本官禀报一回,也让本官知道你们的进展。另外几桩大案子要限时破案,朝廷一直在催问,本官也很难为。倘无进展,那是说不过去的。”
林觉拱手笑道:“明白了大人,下官必会尽力,不会让大人为难的。”
朱之荣抚须点头,林觉和杨秀转身出门。
出了衙门大堂来到院子里,外边阳光耀眼,林觉和杨秀都不自觉的舒了口气。不知为何,开封府大堂之中总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或许不是大堂的缘故,而是这位朱大人的缘故。他那一双眼睛仿佛要洞彻人的内心,在他目光之下,总觉得颇为不自在。再加上他之前说的那些让人不快之言,给两人的感觉是,这个朱大人似乎并不喜欢他们。这之后也不知会发生些什么。
听了朱之荣适才说的那些情形,两人来之前愉悦的心情也早已降温。看来,这提刑司衙门的职务不好当啊,压力巨大啊。
“两位大人,请随我来。小人奉朱大人之命,领两位大人去新设的提点刑狱司衙门。”一名衙役模样的人从侧首走来,拱手说道。
“有劳了。”林觉点头道。
两个人跟随此人出了开封府衙门大院来到广场上,一路沿着广场往西走,过了两道衙署,来到一个不起眼的院落之前。那院落一看就很有年头。院门两侧的围墙上爬满了藤蔓,此刻只是三月,藤蔓尚未生出叶子来,故而给人的感觉满目枯黄黑灰。门楣上的琉璃瓦碎了好几块,青台斑驳,屋瓦上还长着几撮枯草,在风中摇弋着。院门的门板是木头门,上面还有裂痕。
“两位大人,这便是了。”那衙役躬身笑道。
“好,多谢了。请回吧。”林觉拱手点头。
衙役离去,杨秀皱着眉头走上台阶,伸手推开木门。木门吱呀一响。摇摇欲坠。门开处,院子里的情景映入眼帘,两人同时皱眉。因为他们看到了满院子杂生的荒草,横七竖八的树木以及卧在院子草丛之中的一只大石磨盘。这院子似乎很久没住人了。
“怎么给了个这样的地方?这里能做公房么?”杨秀低声嘀咕道。
林觉呵呵而笑道:“杨兄,是不是很失望?”
杨秀道:“倒也不是失望,感觉朱大人说的郑重其事,其实并不在意咱们这个衙门。否则怎么会给这么个地方来。”
林觉一笑,缓步走入院子里。院子里也不是没有路径,虽然生了不少杂草,但也不算太破败。后面三间公房和两侧的几间厢房外表完好。
“还算不错,比我想象的好多了。起码房舍完好,这院子里的杂草嘛,除了便好。树枝修剪修剪便好。杨兄,不要愁眉苦脸的,无论如何,这里是咱们的新衙门。”林觉笑道。
杨秀苦笑道:“林兄可真是乐天派。罢了,也只能如此了。整饬整饬还像个样子。”
林觉点头正欲说话,忽然间前方正屋的门吱呀一响。一个人影一晃走了出来,林觉和杨秀吓了一跳,同时叫出声来。
一名脸上皱纹纠结身着衙役衣衫,头戴黑色方帽的小老头迷茫的站在台阶上,看得出他也是吓了一跳。
“你们是?”那老衙役问道。
杨秀皱眉道:“还没问你是谁呢?这难道不是提刑司新衙么?”
“是啊。”那老衙役点头道。
“这一位是新上任的提刑官林大人,我是新任判官杨秀。你们是干什么的?”杨秀叫道。
“哎呀,原来是两位新任大人到了,正说怎么还没到呢。里边的快出来,新任提刑官大人和判官大人到了,还不出来迎接。”老衙役扯着破锣嗓子叫了起来。
这一叫,正房里呼啦啦冲出来七八个人来,一名身着绿色官服的老者下台阶时差点摔一跤,幸亏边上人扶住了。
“下官于得水给林大人杨大人见礼,哎呀,说是上午要来,果然是来了。好啊好啊,两位大人到了。这衙门便有主儿了。”那绿袍官服的老者喘着气笑道。
一群人也纷纷上前拱手行礼,乱七八糟七嘴八舌的闹腾了一会儿。
林觉皱眉看着眼前这群人,沉声道:“你们都是咱们衙门的人?”
“是啊。下官于得水,是您收下的知事官。这两位是师爷,一个是老秦一个是老梁。这一位是咱们衙门的衙役班头吴友德,叫他老吴就是。这几个都是您的衙役。”
于得水倒是一个个的介绍了个清清楚楚。但林觉和杨秀的脸色却已经惊愕的像是生吞了一个鸭蛋了。眼前这七八个人个个都老的像是秋茄子一般。平均年纪一定是过了五十了。要说知事官老一些,两位师爷老一些还说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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