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绣,明堂堂的三个名字,而无他柳岩之名。不单只金榜三元没有他的名字,就连横贴百丈的黄纸之中也没有柳岩二字。换而言之,就是说柳岩连三甲都没中。
这么个出人意料的结果,又怎么是他那骄傲性子能接受的呀?
“小少爷,别找了。”
老仆人站在柳岩身侧小心说道:“榜纸我都已经仔细找三遍了,确实没你的名字呀。”
“怎么可能…”
自信至极是自负,自负至极是目中无人。
向来目中无人的柳岩此时已然急得抓狂,哪还能听得进去仆人的话呀?
暴走数步,他两手狠狠抓着旁边放榜官员的衣领,怒吼道:“你告诉我啊!我的名字去了哪里!?”
“放肆!”
“啪!”
因落榜而疯的考生,历年皆有,像柳岩如此疯癫的也非特例,故被擒拿住的礼部官员显然早已习惯这般的落榜狂生。提两手握着柳岩擒拿的虎口,轻轻一掰便直接把柳岩甩到了地上。而后招呼着守备的军士喝道:“来人!把这狂生给我扔出去!”
“别别别…”
军士正要应令动手拿人,后脚赶至的几位金部司官员见状连忙上前阻止。其中一人似乎与放榜的礼部官员相熟,急忙抱拳赔礼道:“狐兄,此事有些误会,有些误会,还请给我个面子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呀。”
“哦?文远兄也来了…”
礼部官员遂抱拳回礼,缓下肃色瞟着柳岩道:“这位小兄弟是你的亲戚?”
或许是顾全自己上官的颜面,金部司官员并未多做解释,连连赔笑应道:“是是是,不成器的小侄儿,今日落榜心情不畅以至于得罪了…”
“我没落榜!我没有!”
金部司官员话未解释完,坐在地上的柳岩抬手指着礼部官员便疯喝骂起:“文远叔,你要相信我!一定是这群吃干饭的混账,妒忌我的才学,故意把我筛出金榜!你们目无王法,公然舞弊!”
“混账东西!”
“啪!”
“哇…”
柳岩疯起,肆意吼骂,顷刻引来人潮围观。
后脚走来的柳老司正又哪还能容他如此放肆呀?走过两步当头便是狠狠两巴掌打在柳岩脸上。
愤怒屈辱同时加身,柳岩一下子没忍住就嚎嚎大哭起来了。
突然发生如此状况,莫说礼部官员看蒙了,就连同来的几位金部司官员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是好了。哭闹之声,传出许远,以至于不多时远处的考生都陆陆续续围过来了。可柳岩就像个孩子似的,管你丢人不丢人,一个劲地就在地上嗷嗷大哭,痛心锤地。
他可不相信自己会落榜呀,一口就认定了有人在背后舞弊,骂个不停。
“哇!我真没有做错题,真没有…”
“哇…一定是他们妒忌我的才学,故意不让我金榜题名,一定是,呜呜…我写得题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三刻卷成,绝无错漏…哇哇…我真的全做对的…哇!官府公然舞弊,天理何在…”
“啪!”
“畜生你给我闭嘴!”
“我不!我没有错!是他们舞弊!”
“啪!”
“哇…”
凄厉哭嚎,肆意痛骂,伤心裂肺。
不知情者还以为这考生已经疯了,知情者默默无语进退两难。放榜的两位礼部官员脸色都逐渐变得难看,毕竟舞弊二字可不能说的呀。柳岩如此公然辱骂朝廷官员,质疑国试公正,按大唐律例足可拿其问罪呀。只是碍于几位户部的同僚一直笑脸赔礼,两位礼部官员才容得柳岩放肆片刻。
可是容忍也是有限度的,人家是吃着公家饭,你在天坛撒泼也罢,但辱了官府可万万不行。大庭广众之下,柳老是着实被柳岩给惹恼了。柳岩落榜的事情使他本就横生一肚子窝囊气,现在柳岩还如此不知轻重胡闹,他顿时没控制住心火,提起手掌就是连连抽下,抽得一个是辟啪作响,听得人毛骨悚然。但柳岩的倔犟劲哪是你说抽就能抽没的?君不见,年少智者都有一个特性,认定的事情绝对不会放手。这一点连夏寻都无法避免,柳岩现在就更是如此,他认定了官府坑他,他就一口咬到死,打死他也不松口…
“苍天无眼!乱贼当道!毁我前程…”
“啪!”“我让你闭嘴!你听到没有!”
“不!我自幼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
“啪!啪!”“你想死吗!”
“不幸逢乱臣当政,哪堪我满腹经纶…呜呜。”
“啪!”
“别说了!”
“呜呜…我就要说!他时若遂凌云志,定笑尽天下状元郎!”
“你…”
看得出柳老是真疼自己这孙子的。
眼看自己噼里啪啦的一轮巴掌子下去,把柳岩的脸都给打开花咯,后面的巴掌便硬是不敢再所有增加力度了。
只是,柳岩这回可真倔死了性子的。任柳老怎么打,他就是不愿退缩。坐在地上一个劲地哭闹,越骂越凶狠,骂得连反诗都被他张口吐出。滔滔怨气,听者哆嗦,同时也可见其学识匪浅。最终柳老也是被逼得没法子,倘若再不能让柳岩闭嘴,再把话这般肆无忌惮地说下去,身旁那些官军肯定就得拔刀拿人。普通的拿人入狱也罢,怕就怕被拿入天狱定叛国谋逆之罪呀。如今大唐形势风雨隐含于无形,稍有不慎那可就有理所不清的,君不见前些日子长安封城冤死多少朝廷重臣?倘若真惹上这等祸事,莫说是小小金部司正,就是礼部侍郎都不见得好使了呀。
“诶!”
无奈之下,心知深浅的柳老也只好忍下怒火退去一步,狠狠一甩手,黑着脸肃声问道:“你确定卷子无漏?!”
“呜~”
柳岩用袖子一把抹去脸上的鼻涕眼泪,抬起头来,瞪着泪汪汪的眼睛,委屈且倔强喝道:“绝对没错!我打包票!”
“你知道不知道此事非同儿戏?”
“我知道,所以我肯定没错!”
“……”
柳老沉着无话,思想许久才长长叹息一声,像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遂两眼缓缓西移,沉沉看向天坛西端侧殿:“既然如此,爷爷便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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