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尹,一位银发吸血鬼,从出生起便注定了成为吸血鬼最底层。这个名字,是梵卓赐予的。不属于吸血鬼名,因为他不配拥有。
他从小跟随在黑泽阵身边,作为他的部下。而同类相怜,他与黑泽阵关系甚好。
他对梵卓充满了憧憬,作为首领,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儿子生为银发而将其放弃。反而对黑泽阵比那白发阿萨迈,还要更加器重。
他讨厌阿萨迈,那个一出生便能位高权重的白毛。如果他能够与梵卓大人一样,带领吸血鬼们走向辉煌,那他将跟随着黑泽阵臣服于阿萨迈。但是那个白发吸血鬼,却完全浪费了他高贵的血统,一味地与梵卓大人作对,一味地接近人类。
“比起我们这些银发,他更不配当吸血鬼。”烙尹如此说道。
“是黑泽阵让你这么做的吗?”
灰发吸血鬼,张着他的獠牙,咬牙切齿的将被捆绑起的烙尹一脚踢倒。
这里是……对了,事情暴露了,他被抓起来了。烙尹因为胸腔被踢了一脚,窒息的感觉让他猛咳嗽几声。
一声不吭,烙尹望着在场唯一一位坐在椅子上的那个人,穿着一身黑,却有着显著白发,深邃无比的赤红眼眸十分冰冷无情。
梵卓的视线并不在他身上,眼神望着上方,有些空洞。似乎想通了一些事情,瞳孔闪过异样光芒,恢复神色。重新将视线打在烙尹身上,而刚刚一直注视着他的烙尹,却在对视的一瞬间,低下了头。
见梵卓不说话,其他围着烙尹的吸血鬼也不敢有所作为,静静地等候着,但是他们都在恶狠狠地盯着烙尹,如此卑微的吸血鬼,却害死了他们那么多的同类。
梵卓微垂着双眼,似乎在打着瞌睡。他的目光上下扫视着不敢与他对视的烙尹,他一直强调,自己的生命由自己把握,他不会像那些头脑简单的狼族一样护短。
但是,他不允许内乱。
“你有什么要说的?”平淡的看着烙尹有所闪躲的眼神,多亏了海特,平时自己的两个儿子的作为,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小儿子的生活无趣至极,大儿子,想法无趣至极。
这句话,就好像已经对烙尹判了死刑一样,等待着他说临终遗言。强大的压力压迫着他并不弱小的心,吞了吞口水,喉结上下微微蠕动。就连围着他的吸血鬼众,也忍不住心灵一颤。
“这件事……不关阵少爷的事。”因为梵卓强大的气场,他一动不动,背脊已经布满了汗水,双手被捆在身后,却丝毫不敢有任何作为。
仿佛他的心脏被一只狰狞的手掌把玩着,锋利的指尖在脾脏上轻轻划过,没有伤痕却使人惊恐。
等了一会,烙尹说完这句话之后,似乎就没有下文了。
是吗?还算忠心。
“都有谁参与其中了。”闭着眼,双手手指交叉,风轻云淡的模样。
“……”咬着牙,烙尹皱着眉头,闭上双眼将头扭向一边。
没有听见回答,梵卓缓缓睁开闪着红光的眼睛。下一刻,得到指令的灰发吸血鬼,咧着嘴,绽放着残忍的笑容。
……
贝尔摩德站在自己那个小窝门口,手放在门把上,静静地不动。每次回到这个地方,她都会维持着这个动作,十几分钟。
心里做足了准备,如果这一次开门,他不在了,那就不在了吧。
念了十几遍这句话,她轻轻按下了门把,将门推开。美丽的脸庞上突然多了一丝名为恐惧的表情,一向只有别人怕她,就连在那个人面前,她也不曾如此失态。
竹叶青真的,该死。
拎着手中的塑料袋,走进了房间。
她顿在了门口,塑料袋无声的落下,嘴角浮现一丝苦笑,鼻尖却感觉莫名辛酸。
明明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但是当她真的看到床上那孤零零的手铐的时候,失落感汹涌而来,几乎占满了她整个胸腔。
遗忘了那掉落在地上的袋子,洒落出来的面包。她缓缓走进已经空无一人的房间,坐下,抚摸着并不柔软的床垫,轻佻却温柔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
枕头下放着一张纸,修长的手指轻轻拿起它,他给她留了什么呢?明明不该期待的。
‘Vermouth,不该动真情。’
瞬间将纸张揉成团,将那无情至极的话语揉碎。从来都是她贝尔摩德对他人无情,哪里轮得到他。指甲陷入掌心的血肉,淡绿色的眼眸埋下痛苦神色,蒙上一层厚厚的心霾。
五十年前,就不该认识你,你真的让我好难过……
孤零零的明月悬挂在灰黑的空中,四周无缺繁星,却无一能够向弯月靠近,它显得高傲而又寂寞。
小巷子里,淡紫色的浴袍在空中划过浮现,男子就如衣服上的金蝶一般,悠然在夜晚的道路上飞舞。他的两只手上还有着深红色被勒过的痕迹,男子脸上的表情并不轻松。
“竹叶青,也不该动真情。”
喃喃自语着,他停下了脚步,对着眼前的人深深鞠躬,带着迷人的笑容面向那人。
白发中年人垂眸而笑,拍拍他那不合场合的沙滩装,双手握拳将手指的关节按得响亮。
“玩够了?回来得好,做好准备,该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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