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在意,翻个身继续睡,隐隐有个念头,雨越大越好,明白不用巡山了。
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曹元已经醒了,正在外面做扩胸运动。我走到门外,天光大亮,地上是湿的,昨夜确实是下雨了,并不严重,不影响今天的工作。
我们草草吃了点东西,分道扬镳,开始各自路线的巡山工作。巡山其实没什么技术含量,就是铁脚板走路。到了中午,森林里寂静无声,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我坐在树下吃东西。吃完了困意浓重,靠着大树迷瞪,正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身边好像来了人,我猛地睁开眼,四下里空空寂寂,阳光透过树叶照下来,林子里静的有些可怕。
看看周围,什么也没有。刚才那种感觉很奇怪也很熟悉,那天晚上值夜班遇到鬼影就是这种感觉,像是被一双眼睛窥视。
我感觉很不好,顺着原路往回走,下午四点多回到小屋,曹元还没有回来。我把东西放下,烧了开水,简单洗洗脸,有了精神。坐在客厅里,屋里一片死寂。我浑身别扭,说不出原因,就觉得不舒服。
实在呆不住,我上到二楼,到办公室把笔记本电脑打开,有一搭没一搭看着那些文本文件。
里面记述的都是一些实时的环境数据,我翻了一会儿,看到有个文件夹比较怪,文件名并没有用数字标注,而是写了一个“程”字。
我顺手打开,里面只有一个文本,打开之后,里面没有常规的数字记录,而是写着一段很怪的话:“又一次看见了她,我是离开还是留下?”
没有前文后语的,只有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我看了片刻,觉得很有意思,又想不出所以然,正胡思乱想着,下面大门响动,曹元回来了。
我关上电脑,到了下面,发现大门敞开着,客厅里却空寂无人。我喊了两嗓子,没有人答应,屋外的冷空气盘旋吹进来,身上有些发冷。
难道曹元没回来,大门只是被风吹开的?
我把门关上,坐在客厅里等着,如果是曹元恶作剧,迟早他都要出来,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他。
等了能有十来分钟,外面传来脚步声,有人推了推门,门开了,曹元满身疲惫走进来。他看到我笑:“你小子是不是偷懒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仔细看他,觉得不像作伪,刚才那是怎么回事?真的就是一阵风?
我没和他说什么,这种疑神疑鬼的事还是少说为妙。我们吃了点东西,晚上没事,坐在沙发上唠嗑。我和他一人拿着一瓶小烧,我说:“曹元,你来也快一年了,到底还是知道一些林场故事的,随便讲一个听听。”
曹元坐起来,神秘地说:“其实咱们这个工作还是很危险的,曾经就有林场的工作人员死在这间屋里。”
没来由的,我头皮猛地一炸,看着他:“你别吓人。”
曹元“嘿嘿”笑:“我也是听说的,很久以前,大概能有四五年左右,也有两个巡山的像咱们一样,到这里巡山,住在这个木屋里。”
“呦,这屋子年头挺久啊。”我说。
曹元道:“那是,据说这木屋最早是关东军建的日本军营,面积相当大,好多房子呢,后来多少年过去了,就留下这么一间。小日本其他不说,做事就是认真仔细,这屋子到现在多少年了,照样结实,收拾收拾跟新的一样。讲远了,当时那两个工作人员巡山,结果其中一个撞了邪。”
我坐起来仔细听。
曹元道:“具体怎么撞邪的就不知道了,最后是在山沟沟里发现了尸体,发现的时候尸体都风化了,跟木乃伊似的。说来也怪,从他失踪到发现尸体中间也就两三天,尸体就风化成木乃伊,不是撞邪是什么。”
“真的假的?”我撇嘴:“你刚才还说那人死在这间屋里,现在又说死在山沟里,也不知哪句真哪句假。”
曹元急了:“那是我口误,事肯定是真事。老张满嘴跑火车,你到相信,我跟你掏心窝子,你还怀疑上了。这个事是胡头儿说的,你自己掂量吧。对了,我还记得死的那人姓什么。”
“姓什么?”我问。
“姓程。”曹元说。
我一开始没反应,陡然想起什么,一股电流从尾巴骨直窜到脑瓜顶。我眨眨眼:“姓程?”
曹元被我看得有点发毛:“你别这么看我,眼神怪吓人的。”
我示意他跟我到二楼的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我把笔记本电脑打开,找到那个隐秘的文档给他看,曹元打开文本,瞅着上面那句话愣了半天。
他脸色有些发白:“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我听完你的故事,直接拉着你上来,哪有时间恶作剧?!这文本的名字是‘程’。会不会是当年死的那巡林员留下来的?”我问。
曹元揉着肩膀:“我哪知道。我怎么浑身发冷,这事有点邪性,不说了,赶紧回去睡觉,明天还有最后一天,混完了咱们就回去。这无字碑的立界禁区不是没有道理,确实邪。”
我想起一件事:“你们都说无字碑,怎么进来的时候,我没看到那个碑?”
曹元苦笑:“别说你了,我也没见过。老张说是山神立的,大概咱们凡人看不见吧。”
夜色降临,外面黑森森的,这座小木屋像是沉浸在浓墨大海里的一片轻舟。曹元连累带吓没心思跟我说什么,直接回屋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上,他说自己不舒服哪都不想去,没办法,只能我一个人巡山。曹元千叮咛万嘱咐,说别那么死心眼,出去转一圈意思意思就回来,最后一天别出事,什么都是次要的,安全最重要,真要出事了他没法交代。
我一个人背着包进了山,向西走出去五六里路,实在走不动,找到一个树墩子坐着休息。
就在这时,天空淅淅沥沥飘起了小雨。雨倒不大,就是烦人,空气阴冷阴冷的,天空极其阴森,大白天的阴云密布。树林里寂静无声,透着那么一股子肃杀。
我是最烦这种天气的,小肚子一抽抽,叽里咕噜叫,要拉肚子。我戴上头罩挡雨,勉强找到一块还算干燥的避风地方,脱了裤子蹲在地上拉屎,一股阴风带着雨点吹来,屁股全湿了,我这个闹心,拉屎都拉不痛快。
正磨磨唧唧方便的时候,不远处的山里突然响起一个女孩的声音:“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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