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十多人里,领头的一个,我们却是认识的。
小虎的爷爷,那个瘸了的老苗人。
东苗蛊王罗全牙。
这个老头儿先前看上去的时候,一团和气,然而此刻进了山谷,却是怒气冲冲,带着二十来个与他一般打扮的苗人,气冲冲地就杀到了这儿来。
我在队伍之中,并没有瞧见小虎,知道他们应该是还没有会合。
二十多人里,好多个受了伤,显然在没有落花洞女的领路之下,他们进了这黑风沟里来,也是遇到了许多机关的,好几个甚至都不能自己行走,得在旁人的搀扶之下,方才得以勉强同行。
至于小虎爷爷,更是一瘸一拐,十分艰难。
不过他们终究还是赶来了,气势汹汹。
马一岙瞧见,赶忙带着我迎了上去,双方见面,并不友好。
小虎爷爷别看人瘸了,但力气却大得吓人,人也灵活,上来就推了一把马一岙,气势汹汹地质问道:“我孙子呢,我孙子小虎呢?”
马一岙给推翻倒地,我上前去理论:“大爷,您别着急。”
小虎爷爷瞧见我,气不打一处来,摸出腰间的旱烟锅子,指着我的鼻子大骂道:“我之前是怎么跟你说来着?小虎是不是只负责领路,不能进这儿来?现在人呢?人在哪里?他父母走得早,就给我剩下这么一个独苗苗,他倘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我一个孤寡老人怎么活?白发人送黑发人么?他人呢,人在哪里?”
我苦笑,说他不在这里……
小虎爷爷的脸色一变,烟锅子都快要伸到了我的鼻子前来,怒气冲冲地说道:“他折在这里了?”
他正骂着,突然间身后传来一声叫唤:“爷爷!”
啊?
小虎爷爷回过头去,瞧见自家大孙子出现在了水田那一片,身后还跟着几个脸色黑黢黢的男人,和一个脏兮兮的大姑娘,顿时就是一愣。
随后他顾不得我们,一瘸一拐,几乎是小碎步地飞跑了过去。
爷孙见面,分外激动,而我也将马一岙给扶了起来,问道:“怎么样,你没事儿吧?”
马一岙苦笑,说没事,罗前辈这人其实挺沉稳的,这会儿只不过是爱孙心切,所以才会不讲道理;不过这一下,咱们也得受着,毕竟如果没有小虎的长线蛇虺蛊,我们未必能够这般顺利,回想起来,这一切,实在是太简单了,如有神助一般。
我说那也不能这样啊,不问青红皂白就是一顿骂。
我给喷得一脸唾沫,心中不爽,而马一岙则笑了,对我说道:“结局是好的,再想想那些东西,心里面,是不是好受一点儿?”
听到他这么一说,又想起这一夜的收获,我不再多言。
因为确实如马一岙所说,今天的收获实在是太大了,盆满钵满,让人都有点儿难以置信。
山神跌倒,我们吃饱。
两人低声聊着,而这个时候,小虎爷爷罗全牙也带着自己孙子走了回来。
此刻的他红光满面,对着马一岙说道:“算你还懂些道理,什么危险的事情都自己去顶着,这事儿就此揭过吧。”
他说的,是我们让小虎带着妹子留下来,而马一岙、我和楚小兔去敌人后山老巢清除后患的事情。
这时我方才回想起来,原来马一岙之前的安排,竟然有如此的深意。
马一岙拱手,满是歉意地说道:“对不起,罗前辈,让令孙卷入到这件事情里面来了,我很抱歉。”
小虎爷爷也有一些不好意思,说这事儿我刚刚问过那小兔崽子了,是他自己强行要来的,跟你们无关,倒是两位一直都照顾他,危险的事情自己顶着,让他躲在后面,这份情,我记着的——对了,这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马一岙赶紧跟他说起了昨天一夜发生的事情。
他的讲述很有讲究,哪些需要重点说的,哪些需要简略带过,抑扬顿挫,听得我大受启发,加深了对这家伙的敬佩之情。
听完了我们的讲述,小虎爷爷翘着胡子,说就这么放过那帮助纣为虐的臭婆娘了?
马一岙苦笑,说也不能这么讲,她们也是被人控制的神志,现如今,从梦中醒过来,对她们来讲,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了。
小虎爷爷仍然不甘心,说话虽如此,但那个狗屁山神在此盘踞,但没有她们的帮助,这一带也不会变得如此——你们是不知道,这些年来,这一大片的区域,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受害,多少男子失踪……
马一岙认真地说道:“罗前辈,她们,正是受害的女子。”
唉……
事已至此,说再多的道理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这是一个死结。
说到底,唯一的罪魁祸首,其实就是那个叫做岳壮实的家伙,若是没有他,一切都清静了。
小虎爷爷不再纠结,而是问道:“你刚才说,那伪山神庙中,还有许多积蓄?”
马一岙点头,说对,这噬心蜂的蜂蜜,不知道存了多少年,一人高的大缸子,十来缸,我们拿了四缸,剩余的,准备出山之后,找你帮忙来运呢。
小虎爷爷听到,脸都笑开了来,说好说,好说,对了,这些东西的分配,你有什么想法没?
马一岙沉吟一下,然后说道:“我之前呢,也想过一些,我带了四缸出来,我、侯子和那个叫做小兔的妹子一人一缸,小虎虽然没去,但此次事件,他出力甚大,而且连累得长线蛇虺蛊也没了,自然得占一缸;至于剩下的蜂蜜和东西,您这边组织张罗,不能白忙活,自然得占一份,那几个兄弟,长年在此遭受奴役,吃尽了苦头,我想分他们一份——这一份包括今夜死于混乱的老兄弟们,他们若是有家人,就给他们分去——再有一份,留给这些落花洞女。”
小虎爷爷听完,点头说道:“很公平,不过留给那些落花洞女,有必要么?”
马一岙说道:“我刚才询问过了她们的意见,许多人在这儿生活已经习惯了,无脸出山去,而此刻这里的村子给我烧毁了,损失重大,想要重建,还是需要一些积蓄的。我们,总不能看着她们饿死。”
旁边一人吐槽道:“饿死就饿死,活该。”
那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人,马一岙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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