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郭姑娘真奇怪,她会怎么报答呢?”廉月芳好奇地与赵阳对视一眼,两人都是一阵心虚:“可千万不要是以身相许才好啊!”
没一会外面已丁丁当当地传来了敲打之声。要修复那破旧的铁犁铧可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月芳,你看看他是谁?”赵阳指着庞煖笑问道。
“啊!”廉月芳闻听一看,惊异地捂嘴道:“原来是……庞将军!”
庞煖此时故意直了直身子,恢复了本来的姿态,廉月芳这才认了出来。
“公子,如今你已名闻天下了。”庞煖悄声道:“因为公子一夜奇袭得手的缘故,齐楚已经商议停战了!”
赵阳心中一动,糟了,这是用力过度,低估了各国对于科技的畏惧!
“韩侯如今正带着重病往这里赶!”庞煖看赵阳没有搭话,继续说道:“天下皆传:赵氏怪鸟,所过之处,尸横遍野。”
“唔,他们想要的是制造风筝的技术。”赵阳苦笑一声,战争与和平谁更能促进科技的进步,一直是后世争论不休的话题,如今赵阳更相信是前者。
“魏军陈兵于韩长城下,似乎随时都会攻向韩国。”庞煖换了口气,又补充道:“魏王早早已从黄城调集了五千精锐魏武卒。大概在公子攻下中牟的时候,这批魏武卒已经到了大梁。”
庞煖心有余悸地说道:“想来也是惊险,若是公子稍有迟滞,只怕已经深陷中牟无法脱身了。”
“魏国早有准备?”赵阳听着,自顾自地点点头:“难怪韩太后迟迟不召见我。”
如今看来,赵国有魏人的奸细已是必然的了。
庞煖见赵阳若有所思,迟疑了一下,说道:“公子与侯爷夺取黄、邺二城的计划恐怕难以成功!”
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赵阳早对庞煖推心置腹,将他与赵侯夺取黄、邺二城的计划告知了他。士为知己者死,作为一名降将,庞煖对赵阳更是死心塌地。
“魏国在黄城屯有重兵,如今只是调动五千精锐,与守城并无影响。”赵阳点点头,思绪已是回到了眼前:“魏国也不会轻易进攻垣雍的,天下诸国,断然不会坐视魏国独得……对了他们叫风筝作什么?”
“赵氏怪鸟。”庞煖是魏军降将,对魏国比较了解:“魏武卒鼎盛时期,魏国曾经傲视天下,如今难保他们不铤而走险。”
据记载,庞煖所说的魏武卒其标配都是身穿三层重甲,能开十二石强弩的特种兵。他们携利剑长戈,即使背负五十支驽矢,再带上三天的作战军粮,还能在半日之内急行百里!
“而且,不仅如此,墨门弟子、公输家族似乎都对公子很是在意。”庞煖说到这里,不觉看了一眼廉月芳:“如今垣雍城里,只怕已经潜入了不少这样的江湖人士。”
廉月芳一脸无惧:“若是有人敢打公子的主意,我必定不会放过他!”
“他们也想得到咱们的‘赵氏怪鸟’?”赵阳眉头一皱,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些奇人异士更是防不胜防!
“我也知之不详。”庞煖摇摇头:“只是听传闻,墨门创始人墨子曾费时三年制成木鸢,飞一日即毁。公输氏鲁班削竹木以为木鹊,可飞足三日,两位先贤在当时就曾有过一番较量,如今算上公子,大概可谓三足鼎立了。”
“……”赵阳陷入了一阵沉思,这一夜之间,似乎他已经比肩墨子、鲁班了!庞煖没有再说话,廉月芳更是不敢打扰他。
“好,庞兄,这些事我回去再想想。”赵阳一阵头疼,耳听外面郭炙修复铁犁铧的敲击声已经渐渐停了,忽然有个身影从外面冲了进来:“公子阳,原来你在这里!”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廉月芳恨不得上去揍他一顿。来的正是驿馆舍人。
“上卿子华子来驿馆求见公子,小人找了半天,这才找到了这里。”
“也亏你能耐。”赵阳心知街口那些盯梢的少不了也是跟他一伙的:“那我们便回去吧。”
“怎么,公子要走了吗?”郭炙提着修好的铁犁铧走过来,正好听到赵阳的话:“老爷子,你的铁犁铧修好了!”
庞煖弓着身子,慢悠悠地回转过来,幸好他一直背对着外面,大概驿馆舍人也不会发觉他的异样。
就见“老人家”巍颤颤地接过焕然一新的铁梨铧,激动地说道:“哎呀,真是太好了,当真和新的一般!”
可不是么,他那不知从哪弄来的破铁梨铧早就坏到无从下手的地步了。
“公子啊,我家就在市集最东头那户庄子上,等公子的新铁犁子铸造好了,要是能送小老儿一副那就更好了!”
老人家的贪心却是那么质朴!“庞煖,你绝对是影帝级的!”赵阳此时心有灵犀,爽快地答道:“行啊,不成问题。”
驿馆舍人只是一一记在心里:“东头那户庄子么?”
看着庞煖一步步蹒跚着走出了铺子,赵阳再回头看了看满面透红的赵炙,心中不觉感慨万千:“若不是做体力活出生,这姑娘当真是个聪慧善良的妙人儿。”
“郭姑娘,明日便会有人送定金过来,在下先告辞了。”赵阳从东市回到居住的驿馆,韩国上卿子华子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外臣子华见过公子阳。”头发已显苍白的子华子,留着一撮花白的山羊胡须。
“先生有礼了。”赵阳客气地打了个招呼:“不知太后近日可安好?”
“太后休养了些时候,身体已然无恙,此番便是让外臣相邀公子明日前往宴会。”子华子说着,四下看了看,忽然问道:“听公子期所言,公子新近得了一把古琴,名曰渔樵?”
“啊,确有此琴。”赵阳略微有些心虚,虽然经过这些时日的磨合,他对古琴的演奏与理解,已经与真正的公子阳一般无异了,但毕竟之后就要在人前表演,赵阳心里难免还有些紧张。
“可否将琴取来,容子华一观?”
“当然可以。”赵阳回首唤来廉月芳。
“不瞒先生,我家公子正要将此琴献给公主。”廉月芳一脸戒备。
子华子微笑着点了点头,从她手中接过渔樵古琴,轻置于桌案之上,双目紧紧凝视了好一会,这才伸出一双枯黄的手掌轻轻摩挲着琴弦,颏下的一根根银须不经意间渐渐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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