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部队的部队长林中虎坐在办公桌后,烟灰缸里已经积攒了一堆烟头。
摆在他的面前,是一叠资料,已经摊开,看到了最后一张。
门口响起清脆的敲门声。
“进来,门没关。”
门口出现了魏天生的身影。
“哟!”
皮肤黑得像炭一样的林中虎抬起头,又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是我们的大政委啊?你迟到了。”
魏天生穿着一身常服,脱掉了大檐帽放桌子上一放,也不客气,直接坐在林中虎对面的椅子里。
“迟到总比没到好,这次选调人员参加选拔,各部队的手续都要处理好,现在各个特种大队的好兵都被我们选调了,都是人家的心头肉,意见很大啊,有人都告到军区去了。说我们是摘桃子,人家训练,我们捡现成的。”
“和平年代,要出成绩靠的都是手下的训练尖子和人才,也可以理解,自己的宝贝疙瘩被人挖走,谁都不会不高兴。”
林中虎放下手里的资料说:“这些事,还得靠你这个大政委去协调,咱们是分工明确,你管政治思想,我管军事指挥。”
说完,站起来走到茶几上给魏天生倒了杯茶,放在后者面前,又坐回自己的椅子里。
魏天生注意到林中虎似乎有话要说,便道:“老林,咱们是老搭档了,有话直说好吧。”
林中虎想了想,拿起桌上第一张表格递给魏天生。
“本来军事上的事情我管,政治上的问题我不应该过问。这个兵,秦飞。我之前看到初选名单里有他,可是我并没有发表个人意见,因为我觉得……”
“你觉得他不会过审,对吗?”魏天生呷了口茶水,轻轻将茶杯放回原处。
“没错,准确说我看到他的名字就很惊讶了。”林中虎坦诚道。
魏天生说:“你是觉得他这种身份,怎么可能可以通过地方政审进入部队服役,是吧?”
林中虎忽然一笑,人朝后仰去,伸了个懒腰:“哎哟——其实我也应该早就知道,这都是你为他操作的。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在用我们的设施训练他,每年的寒暑假,估计你们俩多数时间都在我们的某个基地或者野外渡过的是吧?”
“没错。”魏天生没打算否认。
“其实这么多年来,这些事我都知道,只是我不说而已。”林中虎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他在其他部队服役,当个安稳兵,圆一下军旅梦,我管不着。可是现在他进入了我们的选拔,这事我就得和你谈谈了。”
“之前我和你沟通过。”魏天生说。
林中虎点头道:“没错,你是和我沟通过,我也同意了。可是我原本的想法是他不可能过审,加入203这种部队的政治审查力度比普通部队严格百倍。况且他只是一个士兵,只有上等兵军衔,根本不符合我们挑选队员的条件。”
“所以你本来以为他根本不会入选到初选阶段,会在第一波的审查中就被否决,又碍于我的情面,干脆做个顺水人情是吗?”魏天生笑道:“没想到一向铁面无私的包大人居然也学会徇私了。”
“天生,我没跟你开玩笑,感情是一回事,工作是一回事。他是怎么过审的?”林中虎盯着审批表上的总部印章,严肃道:“你是不是为他做了政治担保?”
魏天生说:“中虎,我不否认我是为了做了担保人,但你想想,每一个203部队的队员都是经过总部首长直接核准同意的,是每一个。你觉得光凭我个人的担保,有用吗?”
林中虎突然道:“你去找老首长了?”
“是。除了他,我想不到别人可以让秦飞入选。”魏天生直言不讳。
“你这是在冒险!”林中虎拍案而起:“我真的不明白,老首长又没老糊涂,他怎么同意你这种……这种荒谬的要求!”
他变得有些怒气冲冲,背着手在办公桌后面走来走去。
“不光是拿自己的政治前途冒险,而且是拿老首长的声誉在冒险!他一辈子爱惜声誉比爱惜生命更甚,你居然为了你和秦安国的私人交情,去麻烦老首长?你——”
他显得有些生气,不知道怎么跟自己的老搭档说下去才好。
“你知不知道总部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们的部队?从建立至今,争议性就很大!一直有人反对成立这种秘密部队,巴不得找到理由否决,而你!为了这么一个小子竟然出这种昏招!?秦飞没事即可,有事别说是你和老首长,就算是整个203部队可能都面临巨大的改变!”
“你觉得安国会是叛徒吗?”魏天生的声音有些颤抖,“连你也觉得他是叛徒?”
怒气冲天的林中虎忽然停住脚步,僵在了原地,他拧过头,看到自己的老搭档眼角微微发红。
往事涌上心头,他说不出话。
“别忘了,老林,你的命也是安国冒着生命危险救回来的。当年……”
“当年的事我没忘记!我林中虎不是那种忘本的人,更不是连自己救命恩人都不记得的人!”
林中虎猛地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旁,拉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铁盒子。
他将铁盒子放在桌上打开,从里面拿出一面红色绒布包裹着的东西,重重扔在了桌上。
咚——
一声闷响。
里面的东西似乎很重。
魏天生轻轻翻开那张红色的绒布,里面躺着一支已经有些残缺的老式三棱军刺。
即便过了那么多年,虽然这把军刺的一边已经被什么东西崩破了一个缺口,但这把军刺没有半点锈迹,仍旧刀锋铮亮,锋利异常,保持着它的最佳状态。
显然有人时刻在保养这把军刺。
“我一刻都没忘记!当年在南疆战役里,我们负责穿插破袭敌人的炮阵地,回来的路上我踩了地雷,是安国和你冒险回来救了我!当时我已经打算拉响光荣弹,是安国用这把军刺给我排的雷!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魏天生的眼角红了。
拿起那把沉甸甸的军刺,他耳边又响起了隆隆的炮声和枪声,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南疆战场上。
他又看到了穿着迷彩服的秦安国狠狠朝他肚子上踹了一脚,将他蹬翻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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