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心兰辛苦了一夜,终于在正月十六日的清晨,生下了一个儿子。
孩子白白胖胖的,眉眼很象秦简。秦仲海与姚氏夫妻俩轮流抱着孩子,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简直把孩子爱到心里了。秦简这个做父亲的,好不容易才把儿子抢到手,不过抱在怀里的时候,双手都在打颤,叫上门来等妹妹生孩子的大舅哥余景明小心把孩子抢了过去:“你仔细着些!别把我大外甥给摔了!”
寿山伯与寿山伯夫人也赶来了,乐呵呵地看着外孙,满脸都是笑容。寿山伯夫人挂心女儿,还跑产房里看余心兰去了,见余心兰只是力竭,身体并无大碍,方才放下了心,又盯着丫头给女儿喂鸡汤。
秦含真跟在长辈们身边看了半天小侄儿,高高兴兴地跟赵陌讨论,孩子眉毛象秦简,嘴巴却象余心兰,还有那两只耳朵,是不是有点儿象姑姑秦锦华呢?正说话间,秦锦华也带着夫婿唐涵上门来了。看到这亲侄儿,她比秦含真都要热情几分,恨不得抱在怀里不撒手了。
还是蔡胜男提醒了众人:“孩子被抱出来这么久了,还是赶紧送回屋里去吧,仔细别叫他吹了风。”姚氏原本还欢喜得正晕呢,闻言顿时清醒了,连忙亲自从女儿怀中抱过孙子,送回了房间中去,还嘱咐儿子秦简,虽然不便进产房,但隔着窗子跟儿媳说几句贴心的话也是好的。怎么说,他媳妇也给他生了个大胖儿子哪,是秦家的大功臣!
秦简早有心要看妻子去了,只是怕母亲啰嗦,才忍住没往产房里钻罢了。如今得了母亲的话,立刻就窜进了屋里。姚氏吓了一跳,想要骂儿子不守规矩,怎么能往产房里跑?!但转念一想,横竖儿媳已经生完了,这会子又是大功臣,儿子去看看儿媳也无妨。就算有些不合规矩,但年轻人么……
孩子在屋里哭起来了,姚氏哪里还管得了儿子?自个儿也忍不住钻进了产房……
枯荣堂中,秦家三个房头闻讯赶来的亲眷们纷纷落座,唐涵也过来了,跟闻讯来贺的卢初明低声说起了在翰林院的事。卢初明之妻孙氏则与秦含真、秦锦华她们在一处。秦仲海刚得了嫡长孙,升级做祖父了,虽然人还稳得住,招呼长辈与堂兄弟们也都言止如常,但脸上那笑容就没消失过,似乎也有些晕飘飘的了,可见有多么欢喜。
秦柏提醒他说:“如今你也是做祖父的人了,这府里的称呼是不是也该改一改?你父母都已经没了,你如今是当家人,哪怕是为了下人称呼小辈们方便,也不该再沿用旧称了。”
秦仲海眨了眨眼,有些犹豫:“这……老人们去世毕竟还不满一周年……”
秦柏哂道:“又不是叫你分家,也没叫你搬院子,不过是改个称呼罢了。”
秦叔涛也有同感:“是呀,哥哥,就趁着简哥儿的儿子出世,把称呼改了吧。否则,我们是爷辈的,简哥儿是少爷,他的儿子该如何称呼?一般叫哥儿的话,岂不是跟简哥儿重了?再说,我们年纪也不轻了,未必就做不得老爷。”
秦仲海想想也是,便笑道:“如此,就都改了吧。开春后就都改了,等简哥儿他们出孝的时候,正好在祠堂祭祖,向祖宗先人们禀报他添了儿子,秦家长房香火得继,乃是一件好事。”
说话间,秦简过来了,秦叔涛立刻把这项决议告诉了侄儿知道,笑说:“往后你便是简大爷了,感想如何?”
秦简哈哈笑了,问秦柏道:“我们东府改了称呼,西府如何?二房又如何?二房倒罢了,只怕三叔祖那边不太方便吧?”三房是侯府,秦平秦安与秦仲海同辈,若是要改称呼,当然是一并改的好,可要是秦平秦安做了老爷,那秦柏……
秦柏却不在乎地摆摆手:“无妨,就算你两位叔叔做了老爷,我也依然是侯爷呢!”
秦简便不再多言了。如今他生了儿子,又升级做了爷,感觉还挺新鲜。
秦含真那边听说,也觉得新鲜:“这么一来,大堂哥可就要做大爷了?简大爷?还是秦大爷?”她忍不住直笑,看着秦简这二十岁风华正茂的年轻人,被人叫做“秦大爷”,还真是有趣得紧。
虽然她知道这大爷非彼大爷,但事情发生在熟人身上,还是会惹她发笑。
赵陌虽不太理解妻子的笑点,但这不妨碍他凑趣,问秦简:“孩子的名字可想好了么?这可是你们家头一个孙辈,名字一定要好好取才行!”
说到这个,秦简就精神一振:“我早想好了,大名就单取一个‘荣’字,只盼着秦家能日益兴荣。至于小名,昨儿是元宵节,他又是长子,就叫‘元哥儿’吧。”
秦含真笑着说:“为什么不叫元元或是团团?我看小侄儿白白胖胖的,也象元宵一般可爱呢。”秦锦华听得笑了:“团团就很好么,我也觉得这个名字更有趣,听着也吉利哪。”
秦简嗔着瞥了三妹一眼,又看向亲妹妹:“你喜欢,可以自己生一个,取名叫团团呀?”
秦锦华顿时羞红了脸,啐了哥哥一口,不理他了,只拉着秦含真与孙氏说话。
秦简给儿子取的大名和小名,也获得了一众男性长辈们的认可。秦柏还饶有兴致地说了一大通“荣”字的释义,还有先贤名言出处什么的,唐涵与卢初明也跟着掉起了书包,不一会儿,秦简和赵陌也凑了过去。秦含真真不知道他们怎会那么有兴致,回头看见姚氏满脸是笑地走了进来,忙把起名的事告诉了她。
姚氏拍掌道:“这名儿取得好!大名好,小名也好!我儿子怎么就这样聪明了?”
秦锦华抱着母亲的手臂,小声告哥哥的状。姚氏如今正为孙子的出生欢喜呢,哪里会骂儿子?反倒拍着女儿的手背说:“你也该抓紧了。你哥哥娶亲比你嫁人晚,这会子儿子都出生了,你还没消息呢。再这样下去,你婆婆就该抱怨了!”秦锦华脸红了一红,闷头不作声了。
秦含真也知道秦锦华的为难,这不是正在孝期中吗?想到自己也是同样的处境,她连忙转开了话题,对姚氏说:“元哥儿洗三满月要怎么办?只摆家宴吗?本来百日宴是可以好好办一场的,可一来您和伯父都还没出孝,二来……大姐姐的事又把大堂哥身上的服往后延了几个月……”
姚氏一摆手:“理她做什么?她又不是真死了。况且,自家父母、祖父母没了,做儿孙的要丁忧守孝是正理,却没有为着个隔房的姐妹,就不给孩子做生日、不去做官的道理。元哥儿满月酒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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