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只能跟女儿商量了。
卢悦娘早知母亲心事,却不知道许氏至今还没放弃。其实母亲今春不送大弟上京赴考,如今又拿病做借口,没带大弟上京喝喜酒,态度已经相当明确了。许氏仍旧不肯死心,显然不是这种暗示的手段能阻止的。卢悦娘正色问母亲:“倘若外伯祖母真个开口提亲事,母亲打算怎么办?如此明示暗示,外伯祖母都不肯听,您若是要拒,她觉得您忘恩负义,您能忍得住么?父亲那边,又是什么意思?”
秦幼珍叹气:“你父亲是不愿意给初明娶许家女的,他说初亮的亲事马虎些无妨,但初明是长子,不能出差错。他让我好好劝说你外伯祖母,别让老人寒了心,可你也知道……她老人家若是个好说话的,我也不必如此烦恼了。”
卢悦娘沉吟:“如此说来,父亲觉得初亮与许家联姻,并不是件无法接受的事儿了?”
秦幼珍瞪大了双眼看向女儿:“这……许岫比初亮大得多呢!”
“大三岁罢了。”卢悦娘淡淡地道,“若是母亲觉得无法接受,就只能拒绝外伯祖母了,可您又不愿意伤了她老人家的心。但她老人家性情执拗,您这般含含糊糊地,她装不知道,继续坚持联姻,您一日不坚拒,她又怎肯放弃?若是实在不成,您也可以为许家大表妹说一门好亲事,只是许家肯不肯答应,就是另一回事了。况且您做了媒人,那婚事日后若有什么不好之处,您也要担风险。这种事儿不是您寻借口搪塞过去,就能当没发生过的。外伯祖母是什么样的性情,您莫非不清楚么?我也不怕老实跟您说,您不在京城这段日子,弟弟一人在家中独居,我不能时时来看他,外伯祖母对他衣食住行倒是照管得精心,还时常给他送新衣过来。那些针线……我瞧过了,有好几件,看起来就有些象是许大表妹的活计。”
秦幼珍的双眼瞪得更大了:“什么?!”
卢悦娘道:“外伯祖母没有明言,我认出来了,也不敢跟弟弟提。但外伯祖母把心思做到这样的地方,若是将来许大表妹婚事不顺,您又迟迟不肯给个准话,我可不敢说她老人家会做出什么事来。您也别说弟弟与许大表妹的年纪相差太大了,近两个月,外伯祖母很喜欢将五表妹叫到跟前来做伴,时常跟五表妹说些许家的好话,又提到许家二表弟许嵘如今正跟先生正经读书,读得不错,明春就要下场去试童生试。五表妹跟许嵘还差着五岁呢!”
秦幼珍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惊愕之余,她心里也不由得为许氏心酸起来。
为了娘家,做到这一步,伯娘她这是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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