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胜男说亲?”牛氏有些愕然地抬头向大孙女儿望过来,“这是怎么说的?我今儿还是头一回见胜男呢,心里很喜欢,但也从来没做过做媒拉纤的活呀?”
她咂巴咂巴嘴,放下了手里的安神茶:“该不会他们家是看中了你爹吧?说是让我帮胜男说亲,其实是在试探我?说实话,胜男这姑娘,我还真挺喜欢的。她若真能嫁给你爹做媳妇,我往后也就不必愁什么了,怕就怕人家年轻姑娘看不上你爹那个老菜梆子。倘若蔡家有这个意思,那可真真是大好事。我这就跟你爹说去!”说着就放下茶就起身了。
秦含真连忙拦下了她,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祖母!人家没有这个意思!您别想太多了!”等把牛氏重新按回原位,她才叹息着道,“蔡家胜男姑姑的婚事有些麻烦,您应该早就听说过了。如今她进京才五天,听说楚家那边就已经把她的闲话传得到处都是。明明是她前头未婚夫背信弃义在先,如今倒成了她不守礼节不敬未来姑舅方才被退的婚……您说这也太过分了!这种事想要辩解也没处说理去,可放任流言四处流传,不就坏了胜男姑姑的名声?蔡家倒是为她挑了几个不错的人选,但受这些流言影响,胜男姑姑想要成功说得亲事,就有些难度了。”
蔡家其实早在云阳侯整治那背信弃义的渣男一家之前,就开始为蔡胜男挑选合适的夫婿人选。当时他们还想着,那渣男的父亲先前官位不算低,想要替蔡胜男讨回颜面,狠狠出上一口气,不但得整治这背信弃义的一家,而且这后来说的亲事,男方家世还不能比前头的差了,未婚夫本人也得要年貌相当、品行正直、前程看好才行。偏偏蔡胜男本来就是老姑娘,符合条件又还未婚的男子少之又少,后来条件放宽到续弦但原配无子女的也可以,人选就多了几个,但还是十分有限。
而等到那渣男一家受到了惩罚之后,蔡家跟楚家的关系就更加糟糕了。到了这一步,云阳侯已经不再抱着与楚正方一族和平共处的天真想法,而决心要好好让对方吃点苦头,认清一些规矩了。楚家是站在渣男一方的,所以蔡胜男未来的夫家,就不能是楚家可以轻易动得了的,也不会受楚家影响才行。否则,蔡胜男未来的幸福与平安,又如何能保证呢?
原本就少的候选人,顿时又减少了一半。
如今蔡家人挑挑拣拣,发现剩下的人几乎都是军中名门出身、有才干有资历、职位还不低的青年才俊了,而且大部分人是闵家与马家的子弟,也有一部分是其他人家的,但论人数,则是前两个家族的最多。其中闵家子弟年纪合适,辈份却可能有些问题,两家毕竟亦有联姻,这种事不能完全置之不理。而马家子弟相对来说,更合适些,其中有一个是续弦,只能作为次选;还有一个是庶出,又是次选;剩下一个最合适的,嫡次子,二十一岁,初婚,条件样样都与蔡胜男匹配——偏偏他兄长又与楚正方有些交情,两人的妻子还是远房表姐妹。
武将人家喜欢在圈子内部联姻,很多人家都彼此连络有亲,这种情况很常见。即使如今蔡楚两家闹翻了,而马家又与楚家是姻亲,也不会因此就偏向楚家,疏远了蔡家。事实上,马家一向不爱插手管朝中政斗,反正无论当权的是哪一方,都得对马家礼敬有加。如果马家有意与蔡家联姻,楚家是没有立场去反对的。
若蔡胜男能成功嫁给这位马家子弟,那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一门相当理想的婚事。然而对方的兄嫂是这样的情况,如果楚正方那边要散布蔡胜男的负面消息,他们夫妻定是最先受到影响的人之一。蔡家要如何从中说项,让对方家人相信蔡胜男并非传闻中的那种人呢?如果连这一关都过不了,那说亲什么的,也就不必提起了。
秦含真说了半天,总算令牛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所以,蔡家是觉得咱们家跟马家关系比较好,所以想让我去帮着解释解释,让他们家别误会了胜男吧?要是能做媒人,成功说成这门亲事,就更好了?”
秦含真笑着点头:“蔡家姐姐就是这样的意思。不过嘛,因为马家几位夫人太太今儿也来参加宴席了,所以云阳侯夫人和蔡三太太她们不好当面明说,只得让蔡姐姐私下来找我。她们会求到祖母跟前,其实还有另一个缘故。那位她们看中的马家子弟,其实跟父亲关系还可以,又曾经与五叔在大同共事过好几年,是去年才调回京城来的。蔡家人觉得您要是愿意出马,再加上父亲和五叔两兄弟从旁协助,定能把整件事解释清楚。其实说白了,流言根本就站不住脚,楚正方夫人跟马家那位少奶奶虽是表姐妹,关系也不算亲密。祖母要是愿意出面,这事儿应该不难办到才是。”
牛氏想了想:“行吧……既然她们都这么诚心求上门来了。其实我觉得云阳侯夫人当面跟我说也行,用不着让小辈们转述的。”
秦含真笑道:“可祖母您今天一天都不得空,云阳侯夫人和蔡三太太就没找到跟您单独交谈的机会,若蔡姐姐不来转述,她们要如何求您呢?”
牛氏听得笑了,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觉得胜男那姑娘真挺好的,要是你爹能娶到她做媳妇,就再好不过了。可人家要是没那意思,还给胜男看好了下一个人家,我就不好开口了。你也知道,你爹年纪大了,又是续弦,哪里比得上人家年轻小伙子呀?!”
秦含真忍笑点点头。确实比不上,秦平的魅力并没有那么大,能够仅凭永嘉侯世子的身份,就吸引住所有未婚姑娘的眼光呢。
牛氏接下了蔡家人的请托。她觉得这并不是什么难办的事,又看蔡家人顺眼,就爽快答应了。接下来的后续便不必秦含真去操心,她开始转变话题,将在宴席上听来的各路小道消息告知祖母,只当是听八卦。牛氏听得滋滋有味,顺便把自己收到的消息,也跟秦含真说了。祖孙俩交流得兴致勃勃,直到祖父秦柏从外头走进来。
秦含真连忙起身迎上去:“祖父,您送走寿山伯一家了吗?大堂哥表现得怎么样?”
秦柏在老妻身旁坐下,接过长孙女呈到面前的温茶,喝了一口,淡淡地道:“还行吧。简哥儿这孩子,机灵还是有的。”
秦含真眨了眨眼,心里猜测着这是好话还是别有含义,便听得秦柏对牛氏道:“简哥儿的婚事,只怕也不远了。你闲时清点清点库房,备下一份贺礼来,最好挑些古籍或是金石字画一类的,我看简哥儿和他未来那口子应该都会喜欢的。当然,不能挑太珍贵的。”太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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