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尘轻轻抬手。
沿着虚空,缓慢扬起,动作轻缓,就像是带起一层沙尘。
渐而迅速落下。
最终盖在朱聪的头顶。
看似极为寻常的举动,却在下一刻,诱发巨大影响力。
朱聪当众跪地,且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更为令人感到心悸的是,顺着朱聪落跪的刹那,膝下的木质地板,都因此强行炸裂,碎成无数斑驳的裂痕。
宛若一张覆盖在上面的蛛网。
周边围观者,无不心惊肉跳。
暂且不说朱聪的高贵身份,实质上后者也算年轻一辈的骁勇人物,早年曾跻身潜龙榜。
凡是能进入潜龙榜的后起之秀,谁不是硬骨头?
可,现在,偏偏就被一位同辈人,一巴掌拍得当空跪地,中途既不能还手,也无法成功逃离窘境。
这种极致反差,如何不能让人震惊?
“朱聪怕是遇到硬茬子了?”
“这家伙先前一言不发,还以为是哪个山头里走出来的愣头青,不曾想,这般厉害。”
一群人叽叽喳喳,七嘴八舌得议论着。
不过考虑到这些事还有后续,毕竟以朱家于这方圆十里的地位和影响力,绝对不会容忍外人在自己的地盘上闹事。
何况,当众受辱的还是自家少主?
“你知不知道,这方圆十里地,均是我朱家说了算,你在这里闹事,当我朱家是什么了?”朱聪紧皱眉头,沉声呵斥道。
“等你朱家人驰援之后,再来与本王谈论影响力和实力。”
宁尘压根没有继续和朱聪争辩口舌之利的念头,淡淡吐出一句话,径直走向摊贩。
这趟毕竟是为法宝而来,中途的矛盾,归根结底只是一场插曲。
以宁尘向来淡然的性格,全然不会在一件事方面,过于分心。
习惯使然。
但,这句话放在朱聪,乃至附近一众游客的耳中,简直就像是万钧惊雷,炸于耳畔。
这个家伙,当众打了朱家的少主,第一时间非但不想着跑路,甚至压根就没当做一回事。
看情况,貌似侧面允许了朱聪可以叫人?
这……
莫说一群看客愣住了,哪怕朱聪也没反应过来。
见过狂妄的,还真没见过如此胆大包天的。
朱聪气极反笑,“我倒是第一次碰到你这种人,既然你找死,那么奉陪到底。”
踉踉跄跄站直身体之后。
这位年轻公子立即吩咐随从,“传报回去,立即让家族长辈驰援。”
一份号令。
数人迅速离开这艘大船。
而朱聪,在简单的梳理了一下衣物,就这么趾气高扬的站在附近,盯着宁尘的一举一动。
宁尘笑了笑,没当一回事。
商船二楼。
正有一队人,全程目睹了眼下发生的这一幕。
靠前是一位红衣男子,二十出头,长相颇为儒雅,有种谦谦玉公子的既视感。
红衣男子身后,则跟着一位双手抱剑的老者,微眯着眼,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不过周身剑气环绕,同样不俗。
左手边,还有一位绿衣女子。
十**岁的芳华年纪,扎着两根羊角辫,红唇淡抹,眼睛很大,纯澈如湛蓝星空下的皎皎明月,她正一边抚弄辫子,一边好奇打量着宁尘。
“哥哥,这家伙很厉害的样子。”
绿衣女子撅了撅嘴巴,小声说道。
“怎么?你看上了?”男子转过脑袋,打趣道。
“胡说八道。”
本名画心的绿衣女子没好气得瞪视一眼,渐而翻了个白眼。
动作轻盈,神态俏皮。
带着一股小女生特有的倔强和羞怒。
“不过是一介莽夫,误打误撞招惹了一个二流势力的小事情罢了。”
一直没说过话的老剑客,冷不丁得补充一句道。
红衣男子眼神微亮,好奇道,“张伯,你觉得这家伙,修为如何?”
被尊称为张伯的老剑客,起先微微一愣,然后哈哈大笑道,“公子何来这般问题?”
“须知,以咱山庄的不俗影响力和地位,早就是超凡入圣般的存在,哪里有功夫对这些山下的凡夫俗子感兴趣?”
“说句不好听的话,这帮凡夫俗子,修为再高,天赋再逆天,到了咱面前,也不够看的。”
老剑客低下头,摸出腰侧得葫芦,张嘴灌下一口酒。
他全程保持淡淡的笑容。
虽然话说得很重,但并有夸大其词的成分,仿佛在阐述一件被大部分人认同的既定事实。
“张伯好像很瞧不起这些普通出身的人?!”
画心高高翘起嘴唇,面有不喜道。
老剑客哈哈大笑,一口酒呛得脸色脖子粗,他定了定心神,淡然道,“这可不是瞧不起,在这里,出身就代表了一切。”
“顶级豪门出来的后人,就是比凡夫俗子高贵,看不上他们,并非瞧不起,而是高低贵贱就摆在那里。”
老剑客扬起手指头,点向下方脸色阴晴不定的朱聪,“强如朱聪背后这种横霸方圆十里的家族,听到咱们的来历,也必须缩着头欢迎。”
“中途他敢有半点不敬的想法?”..
画心努努嘴,没在反驳。
自幼活在那座门威浩荡,高手如云的山庄,十几年来备受敬畏,仔细想想,还真没人敢得罪他们这一脉的存在。
“一帮废物过家家般的闹剧,何须关注,还不如陪老夫我喝几坛子酒。”
老剑客仰头又是一口酒灌下,笑容爽朗,举止潇洒。
一楼正在逛摊铺的宁尘,忽然抬起头,而后眼神烨烨得打量着这三人,嘴角保持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以他如今的境界。
方寸之内,所有人的谈话,均能捕捉得一清二楚,除非对方用特殊手段屏蔽。
但,这几位自恃高贵的客人,都没有采取手段,一来没必要,再则也没谁敢动他们。
自然,宁尘对老剑客的这番话,如数家珍,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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