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那时候我遇见了一个姑娘,如春天繁花一般的姑娘,一颦一笑令人心颤,爱情往往来得突如其来,逝去也很快,她接受不了我的永生,将我视为......怪物,于是,我......杀了她。”
李元樱眼神阴沉下来。
少年混不在意:“李元樱,那不是一次有意的杀人,而是无心之举,你不相信也罢,我始终以读书人的身份自居,以道德约束自我,那时的我读过很多书,懂得很多道理,还不至于因此而杀人。那一次的失败并没有让我气馁,我始终坚信着能够融入人类,只是我的另一半需要接受我的永生,如何才能让他人接受我的独特之处,我先抱养了一个女婴,自小便开始培养她,一开始我们的身份是父女,后来是兄妹,再后来她成了我的妻子,她能够完完全全接受我的永生,我们度过了几十年普通人的生活,再后来两人年龄的差距越来越大,她又在外人面前成了我的母亲,我的奶奶,直到生死相隔,阴阳两边,几十年的时间内,我们都知道会有分别的那一天,我们在不断重复准备着,但是当那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我失去的不仅仅是爱情,还有亲情,痛苦如影随形,挥之不去,仿若人间炼狱。”
少年重新抬起了头,面向天空中的明月,长长叹了一口气:“从那时开始,我萎靡了很长的时间,终于有一天我明白过来,我一直想要融入人类的想法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最应该接受永生这个事实的应该是我,不是他人,你看时间不一定会抹平人的创伤,但是时间可以让人思考、忘却、麻痹,之所以人会感受到痛苦,只不过是时间不够长而已,仅此而已。李元樱,只要时间够长,你也会的,相信我,有时候偌大的皇宫内,你我有很多相似。”
李元樱眯眼,她渴望想起时不再痛苦,又惧怕那种不痛苦的感觉,那样她会自责,会愧疚。
“我的故事还没完,自那之后,我自我放逐,超脱人世,做过和尚,当过乞丐,贩过私盐,卖过马匹,人间三百六十行,几乎没有我不曾涉及的,于是我又以不在人世的眼光从新认识了一遍世界,我没有清心寡欲,有时也会娶妻生子,不过当新鲜感过后,觉得烦闷了,也会在一夜之间消失,仿若世间根本就没有我这个人。李元樱,你不用怒视于我,这不是残忍,而是仁慈,这个浅显的道理你应该明白的。期间,我也认识了很多有趣的人,见到过很多有趣的事情,令人难忘,不过最后在时间的推搡下,它们又统统从我记忆中消失。”少年中指抵住大拇指,做了一个轻弹的动作,好像这弹指之间能够忘却许多人间烦恼:“很长时间内,我以为世界就会在这种状态下延续下去,事实上,我的想象力还是太单薄了一些,人间又出现了我不能理解的事情,比如天葬,这个世界已经独自运转了很长的时间,一开始那一批人类经过繁衍生息,世界已经面貌革新,形成了一个新的世界。本源世界开始行动了,好像养了果树多年的果农开始收割果实,他们将自己看中的人从新回收,做一些不可见人的事情,人世间的人在他们眼中根本不是人,而是棋子,是可以任意舍弃的棋子,即便本源世界的人和试验时空的人有着相同的相貌,一颗脑袋,两双手。”
“这些事情我已经在本源世界弄清楚了。”李元樱开口说道,这也是她为数不多的开口。
少年摇了摇头:“你弄清楚的不过是表面,除了天葬,他们还有一种更为彻底的方法来影响世界,那就是对试验时空初始化,太阴蔽日你经历过,事实上这个世界已经初始化过四次,而且越来越频繁,等到世界重新恢复光明,一切都要从新来过,特别是人物关系的重塑,一个本该多元化的世界为何突然会初始化,这个世界没有崩坏的迹象,是什么影响了本源世界做出初始化的决定,于是我有了新的目标,便是找出初始化的原因。”
眼神落在李元樱身上,少年继续开口道:“这是一件简单由复杂的事情,因为你找不到世界在以什么为中心运作,找不到世界内在的驱动力,当你成为一个小小茶农的时候,你在乎的是水土、丰收、炒茶、销量,那就是你的重心,至于天下有没有大乱,谁在当皇帝,他们是不在乎的。当你身处西域的时候,也许你脑海中的世界便是西域,你不知道有中原,有江南,西域也是一个可以正常运行的小世界,即便不与外界沟通,它也能正常运作。皇帝就是世界运行的中心吗?朝代会改变,皇帝也可以轮流做,身份不会成为重点,那太浅薄了。我也费了不少力气,才找到世界运作的中心。”
伸手指了指李元樱,少年说道:“你的生死是这个世界重启的导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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