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来到李元昊身前,一手掐住李元昊的脖子,对付北魏天子就应以近战消耗对方,缓缓将他耗死。
被掐住脖子的李元昊一口鲜血喷出,银线和飞剑毫无凝滞,刺向孔道佛的前后心窝,同时断剑划向书院大供奉的手腕。孔道佛以龙骨磕开断剑,解了燃眉之急,却也不得不抽身斜掠,躲开银线和飞剑。
想要躲开?李元昊不管门户是否大开,凝聚全身力气,一指头戳在孔道佛眉心,戳出一个流血的窟窿。
终于,两人同时到达沙洲,双脚踩在湿软地面上,同时呼吸,同时吸气,再同时前冲。
单论境界和战力,孔道佛都稳稳压住李元昊一头,不过李元昊手段迭出,而且速度快,长长能一气撑三四个回合,一路行来,每当孔道佛自认为可以杀死李元昊的时候,北魏天子总能柳暗花明,让孔道佛见识另一种手段。
一拳换一拳,两人再次站定,如今身处陆地,孔道佛已不想在作纠缠,就是拼得一身境界修为不要,也要了结这一段恩怨,再看对面的北魏天子,似乎也有此意。
别看两人如今依旧能够打得声势浩大,痛快淋漓,只要一方倒下死去,另一方也支撑不了多久,两人全凭一口气吊着。
孔道佛收刀归鞘,于鹿皮刀鞘中孕育刀罡,李元昊双手持剑,缓缓闭上眼睛。
大江两岸屏声静气,静等龙虎相争、你死我活的最后一击。
龙骨炸出刀鞘,如同大雪滚落,声势浩大,李元昊睁眼持剑,逆流而上,快若惊鸿的断剑瞬间来到孔道佛的胸口前,孔道佛握刀双手变单手,另一手突然下砸,砸在断剑之上,断剑向下一滑,偏离轨道,没能一剑透心,只刺进书院大供奉的腹部。
但是书院大供奉刀罡依旧向前无余,在李元昊的肩头撕开一道口子。李元昊只是脸色一寒,丝毫不气馁,驾驭飞剑,刺向孔道佛的眉心。
“来得好!”孔道佛大喝一声,一脚猛跺,以硬碰硬,直接轰向飞剑,忍着剧痛,让飞剑贯穿手臂,一拳砸在李元昊的胸口,这还没完,拳头尽头再生峥嵘,又是一拳砸在北魏天子的眉心,一条手臂换北魏天子的一条命,值了。
两拳叠加,将李元昊砸飞出去,落入水中,水花还未泛起,就被浪涛淹没,没了踪影。
孔道佛瘫坐在沙洲上,大口呼吸,半截身子陷入泥泞之中,鲜血淋漓,像是被人活生生拔了一层皮,身上骨头断了三十余根,胸前肋骨系数折断,眉心有血,脑袋左侧的头骨也被李元昊的断剑敲出一个血窟窿,北魏天子和那个名叫丁一的小杂碎一般,也一拳洞穿了他的腹部,打透了书院大供奉的雪山气海,而此刻,那柄黄淳风遗留下来的断剑还在腹中,黝黑深邃的剑柄留在外面。
孔道佛没有丝毫大意,盯着李元昊落水的江面许久,静等一切板上钉钉,不会出现任何纰漏,直到确定北魏天子不会再次反杀,孔道佛终于如释重负,牵强一笑,血水便顺着嘴角流出来:“好生可惜,只让你李元昊死了,却不能亲手将北魏天子碎尸万段,不美,不美啊!”
说着不美,言语之中却尽是得意酣畅之感,艰难爬起身来,孔道佛双手握住断剑剑柄,想要将这柄绝世神兵抽出身体。
嗡一声轻响,孔道佛紧皱眉头,腹部剧痛无比,双手握住的断剑一阵轻鸣,嗖的一声,断剑不受控制从腹部飞出,带出一道血花,淋漓飘洒,断剑围绕龙洲一圈,如同蛟龙抬头,落向一处。
李元昊破水而出!
招手握住断剑!
世间什么最悲凉?
白发人送黑发人,年长送年少,大姐送小弟。
李元昊一介女子,哪里知道青史留名、帝王气度,哪里知道江山社稷、百姓黎民,哪里知道轻重取舍、天下大义!
人在空中,手持断剑,李元昊死死盯着孔道佛不放,眼中泪花点点。
悲恨,愤怒,怨憎,不甘,积郁,凄凉,一一都有。
剑身悲鸣,似祷告,似怀念,似痛哭。
剑还未出,但这一剑气象万千,百感交集。
危危乎如天地泰山,浩浩然如纵横江河。
江边柳青忍不住双手互拍,大喊一声:“妙,形神兼备,意气风发,毅然决绝,此剑一出,夺去天下剑道八斗风流!!!”
孔道佛看到如此场景,极近疯魔:“你怎么还不死,怎么还不死,你怎么还不死啊!”
大喝一声,书院大供奉浑身气息暴涨,从身上流下的鲜血恐怖得逆流而上,飞舞空中,衬托着孔道佛疯癫异常,拳头间不容发,连续不断轰向李元昊,一拳重过一拳,一拳强过一拳。
李元昊凝神静气,轻描淡写,缓缓而来,毫无道理的提剑直刺孔道佛,这一剑躲无可躲,只攻击,不防守,似从九天银河之上披挂而来,一览无余。
那一刻,风停了,江停了,耳边响起北去草原马匹脖颈处响起的驼铃声,叮叮咚咚,叮叮咚咚,从北防五镇到盛京城,从盛京城到狼居胥山下的小镇,然后一路南下,跨过长城,整整九千余里,期间无论多么坚辛,几次命悬一线,都有一名少年伴随在她身前左右,一声声叫她大姐。
李元昊无视孔道佛的拳罡,刺透层层屏障,和孔道佛擦肩而过,鲜血横飞,一道深可见骨的血槽从书院大供奉的腹部直到肩头。
噗通一声,孔道佛趴到在地,几番挣扎,颤颤巍巍站起身来,圣人书院大供奉,筋骨体魄当世第一人,只能站着死,不能跪着生!
李元昊弃剑不用,奔踏到孔道佛身前,一手成掌,结结实实砸在孔道佛的天灵盖上,脑浆夹杂着鲜血四处飞溅。
书院大供奉缓缓闭上眼睛,身体瘫软,气息全无,却依旧立而不倒。
南岸边上的书院二院长察觉到李元昊的心思,悍然出声:“人已死,仇已定论,当有慈悲心,行善事,留全尸!”
李元昊望了一眼孔钧瓷,脸有温色犹豫和一抹慈悲。
孔钧瓷长呼一口气,下一刻瞪大眼睛,大喝一声:“不可!”
北魏天子嘲弄冷哼,又是狰狞一笑,一手抓住孔道佛的发髻,另一只拳头毫不犹豫砸在书院大供奉的胸口处,拳劲递进,层层叠加,轰隆一声,孔道佛下半截身子被炸飞,成了一滩血肉。
双指成勾,戳入孔道佛的眼眸,掏出两颗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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