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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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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想不明白(2)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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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昌赫以手抚胸,作悲天悯人之相,凄凄惨惨切切走进翰林院,眼神先在大殿内扫了一遍,瞧准索碧隆的位置,踉踉跄跄走了过去,噗通一声趴在大学士的书桌前:“大学士,救宁毅的命啊!”

    索碧隆不为所动,稳坐钓鱼台,依旧持笔书写校验,眼神都没在中堂大人身上停留片刻,看样子,就是中堂大人趴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索大学士也不准备搭理中堂大人了。

    中堂大人哭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人来扶自己,再哭下去,实在太傻了,自顾自站起身来,一把抢过索大学士的毛笔:“大学士,您能不能和吴某人说一句话!?”

    “陛下已经下旨,朝政全权由中堂大人定夺,索碧隆一介书生,不想越权,省得某人龙颜大怒,下旨诛九族!”索碧隆依旧保持着持笔动作,眼神平淡:“索碧隆脑袋不多,只有一颗,挨不住几次砍。”

    吴昌赫嘿嘿一笑:“大学士别说气话嘛,老夫也是被陛下带了节奏,大学士知道的,老夫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热血老年人,陛下三言两语就把老夫带到沟里去了,当时脑袋不好用,稀里糊涂就让陛下去了大江,现在毁得肠子都青了。”

    说完,还做了一个掏肠子的动作,眼神示意一下唐宗飞,机灵如唐公子马上会意,取出酒来,放上酒杯,倒上杯中酒,酒水清浅,仿若雨天屋檐下接水的大瓷碗。

    唐宗飞扯了扯胡汉斌的衣袖:“走!”胡汉斌皱了皱眉头:“公干时间,不得饮酒。”唐宗飞在镇北军待过,手上有两把子力气,缠住胡汉斌的胳膊,直接将这位翰林院编修架出了翰林院:“你耿直得都傻了吧,怪不得这么多人想揍你,活该啊。”出了翰林院,胡汉斌一把甩开唐宗飞的手臂,正衣扶冠。

    吴昌赫端起一杯酒,双手递到索碧隆面前:“来,大学士,尝尝这天一楼的酒纯不纯,别看魏浩坤平日里曲意逢迎,他儿子魏子峰却是十分难得,从这不掺水的酒就能看出一二,保管你喝一次,还想喝第二次。”

    索碧隆接过酒杯,未饮,而是放在身前桌几上,继续端坐方正。

    “大学士,我吴昌赫做点方针策略还行,调和关系也凑合,但是若是说到细致入微,事必躬亲,将三省六部打理得井井有条,十个吴昌赫都比不过一个索碧隆啊。”吴昌赫感慨道,讨好一般将酒杯向索碧隆的方向挪了挪。

    索碧隆闭上眼睛,不去看:“中堂大人过谦了,大唐覆灭,若不是中堂大人几次一锤定音的决断,大魏是否能够建立,还是未知数。索碧隆不过是一个管家,做些小修小补的事情,不能和中堂大人相比。”

    “嘿嘿,听人夸赞,还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吴昌赫自顾自喝了一杯酒:“不过,这一个月没了大学士的小修小补,朝堂之上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吴昌赫求求大学士了,赶快出山吧,陛下不懂事儿,您还不懂事吗?大魏离不开您!”

    索碧隆没有说话,翰林院一片安静,半晌。

    “中堂大人,陛下能胜吗?”索碧隆依旧闭着眼睛,但是语气中有了波澜。

    “不知道啊,修行武夫的事情,我吴昌赫一点都不懂。只是最近越来越看不懂这世道了,自古枭雄多无情,成大事儿者,不拘泥人间情感,但是陛下似乎在一条条打破这些道理。澹台国藩天下第一,举世无双,即便谋划十年,陛下胜算依旧不大,可是最后,天下第一就是死在了陛下手中,被硬生生割下了头颅,说死得憋屈也不过分。两年江湖游历,一朝独身去圣人书院,此去盛京几多远,艰难险阻,九死一生,陛下不但全身而退,而且将小王爷救出,安然回京。草原江湖集体入京,陛下独抗郝连勃勃。她是一国之君,本可以坐享荣华富贵,这个孩子怎么又突然去了大江,和孔道佛决斗去了?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啊。”吴昌赫饮透杯中酒,摇着头,站起身来,走到大殿之前,俯瞰半个皇宫,酒不醉人人自醉:“大学士,你我应该庆幸也该遗憾能扶持这样的陛下,或许,这些都和陛下的女......”

    索碧隆突然睁开眼睛,猛然起身,呵住吴昌赫的话语:“中堂大人,不可再多言!!!”

    吴昌赫虚打嘴巴两下:“是吴昌赫嘴贱了,是吴昌赫糊涂了。”幽幽叹了一口气:“太皇太后还在之时常言,李家大魏对得起天下人,唯独对不起索家丫头,世间所有人说苦,哀家都不信,索丫头说苦,哀家不敢反驳,世间所有人说忠于大魏,哀家都不信,唯独索家说忠心,哀家信。”

    索碧隆举酒杯到嘴边,猛地仰头,一口喝干,以袖掩面,擦了擦泪水:“中堂大人,走,去军机处!”

    “好咯!”吴昌赫喜笑颜开,扶住索碧隆的胳膊:“走,去军机处!”

    两位朝廷肱骨相互搀扶,从相识相知,从意气风发到如今的两鬓斑白,已经整整三十余年。

    一道身影从远处奔来,楚人凤离京之后,薛相松和汪嗣英同时掌管皇城司,汪嗣英刚在储秀宫出来,薛相松就来到翰林院,过一会儿还需要去一趟储秀宫,告诉小王爷一件重要的事情。

    薛相松穿过在翰林院外候着的唐宗飞和胡汉斌,径自来到两位辅政大臣的身前,附身跪下:“中堂大人,大学士,大江那边来消息了!”

    吴昌赫浑身一颤,索碧隆心脏一紧:“不是离着决战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怎么提前了?”

    薛相松开口道:“没有等到约定时间,陛下已和孔老匹夫打起来了。”

    吴昌赫苦笑一声:“是咱们陛下的风格,胜负如何?”语气平静,但是一旁的索碧隆听出了一身汗。

    “还未分胜负!”

    “未分胜负?打了多长时间了?”

    薛相松顿了顿,蠕动一下喉咙:“已经整整三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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