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郑成龙来到后山,一大片良田一望无际,这些都是岳麓书院的私田,用来分配给学生耕种,其实岳麓书院从未想以学生种田,更多是一种历练,多半学生坚持不下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到了秋收时刻,田地里的野草比庄稼旺盛,不过,粮食收成回作为成绩考核的一部分,记入学分。
这又是岳麓书院的不同之处。
“同学们,按照规定,男生和女生分的田地不同,男子一亩到两亩,女子半亩到一亩,每块田地地头有挂有名字的小木牌,同学们可以根据木牌找到属于自己的田地。”郑成龙解释道。
一群兴奋异常的学生拿上跃跃欲试,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田地。
“同学们稍安勿躁,给我这个师兄一点面子,让我把话说完。”郑成龙半开玩笑的说道,众人止住了脚步,纷纷扭头望向郑成龙:“书院给每人分发了锄头和镰刀,田地不多,足够大家耕种,学院会给出充足的时间让大家耕种田地,九龙阁有农耕方面的书籍,若有不会的地方,也有专门的先生教授。”
指了指远处正在耕种的老农,郑成龙嘴中的耕种先生便是那位老农了,老农也看到了众人,摘下头顶的草帽,挥舞着手臂,算是打过招呼了,他本来就是地地道道的农夫,因为种田种的好,山歌唱的好,被下山游玩的顾远长请上山来,他种了一辈子地,可不曾想有朝一日能入书院当先生。
郑成龙又指了指不远处得池塘,一架水车正吱呀吱呀的转着:“以后农田灌溉可以用水车,也可以肩挑,至于种些什么,全凭大家自定,可以是小麦地瓜,也可以是瓜果蔬菜,但是有一件事情一定要记住,那就是千万不能种花!”
“不能种花?”众人一阵疑惑:“为什么不能种花?”
郑成龙摇摇头,涉及到副山长朱太峰的一段不能为外人道也的隐秘,不能说:“书院规矩,所以不能种花。”
“好啦,大家去找属于自己的那块田地吧,一个时辰之后集合。”
众人作鸟兽散,不断有人寻到属于自己的天地,高兴的欢天喜地,李元昊开始慢慢走细细寻找,等越来越多的人找到属于自己的田地之后,她便迫不及待的跑了起来,千寻万找,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块田地。
有了这片田地,她便有了属于自己的小小天地,而且只属于自己,所以她格外珍惜。
抚摸着写着“李庆元,一亩三分地”几个字的木牌,李元昊爱不释手,又看到躺在田头儿的锄头和镰刀,她更是欢喜,一个时辰的时光过得很快,又到了集合时间,李元昊冲着那一块小地摆摆手,我马上就会回来。
郑成龙带着众人回到宿舍,告诫众人时刻牢记院规,莫要捅出篓子,便走了。
累了整整一天,众人丢掉锄头镰刀,回房休息去了,只有李元昊抱着锄头镰刀,在井口的大石头上开始磨刀,嚯嚯嚯,这锄头和镰刀都是我的,真好。
晚上,李元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总也睡不着,悄悄起身,摸了摸锃光瓦亮的小锄头,心头儿欢喜,再想到书院山坡上有一亩三分地属于自己,这份欢喜更甚。
书院院规要遵守规矩,不准私自下山,可是并没有不准夜间出行,嗯,下定决心,李元昊扛着锄头离开房间。
月光如水,夜露沾衣,岳麓山不高,但是岳麓山背后的雪山巍峨挺拔,郁郁葱葱,仿若直通天际,雪山前有映雪湖,千里碧波,书院从映雪湖取水,引入后山,汇聚成池塘,农田灌溉所需要的水由此而来。
轻车熟路来到后山山坡,李元昊找到属于自己的田地,双手掋在锄头上,站在地楞上呵呵傻笑一番,向下看,可以俯瞰大半个岳麓书院,一轮明月高悬,两三点星天外,七八朵烛火点点,还能看到有人捧着书出门倒洗脚水的场景,更远处,何承鹏那高昂的声音吊起,在微风里里传播很远。
有山有水,有书有景,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田地。
理想实现的不要太简单。
李元昊在夜风里微笑,有一抹她都不曾发现的美丽风情。
举起锄头,重重落下,锄头翻起大块黑色土壤,用锄头一磕,大块土壤变成松软的细土。种田需要锄地,这点常识皇帝陛下还是有的,不多时,李元昊已经行了三丈有余,身后土地翻起,像是诗乐坊的编钟,越干越起劲,李元昊身上微微有了汗水,解开脖颈处的纽扣,长长呼出一口气,浑身说不出的出坦。
突然,李元昊看到有一个黑影深一脚浅一脚,鬼鬼祟祟从不远摸来。
躲藏到暗处,等黑影走来,李元昊豁然发现,来人不是他人,正是孔飞鲤,大半夜他这是要去哪?这是要逃出书院?
孔飞鲤沿着田埂走到书院院墙前,左右瞧瞧没人,像是变戏法一般从干草丛中抽出一把简易梯子。
爬上院墙,孔飞鲤趴在墙头将梯子拉上去,明早从书院外爬进来,还需要它。
李元昊嘴角一翘,猛地从暗处显出身来,和孔飞鲤四目相对,孔飞鲤一时惊讶,浑身一慌,扑通一声掉到学院外,然后是梯子砸在身上的声音,以及孔飞鲤的痛呼喊。
李元昊捂着嘴巴,偷乐呵,活该,她觉得孔飞鲤配不上织染,总想着变着花样儿惩治孔飞鲤。
“李庆元,你不得好死!”孔飞鲤在墙外骂道。
哈,还敢骂人,李元昊摸起一块石头,颠了颠,一想砸坏了孔飞鲤,心疼的还是织染,但是不惩治你,我不高兴,所以她丢掉了石头,拾起一块土坷垃丢了出去。
“哎呦!”孔飞鲤再次痛呼。
“哈哈,张飞鲤,知道厉害了吧。”李元昊得意洋洋的嘲笑道。
“李庆元,你给我记住了,此仇不报非君子。”孔飞鲤喊到:“我孔飞鲤就是死了,化成灰,也不放过你。”
李元昊看孔飞鲤不顺眼,孔飞鲤何曾看李元昊是好人。
“别自欺欺人了,你都打不过我,怎么报仇?”李元昊回道。
“我……”孔飞鲤的声音戛然而止,哎,的确打不过他,可恶啊,都是织染的错,谁让她那么好,总引得我想下山,既然自己被砸是织染的错,那么更要快点下山,好好“惩罚”她一下了。
想到这,他冲着墙内李元昊的位置吐了一口口水,快马加鞭的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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