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窗外,压根儿不相信他的话。
他问:“你是想借三千万跟公司解约?因为你老板逼你拍那种片子?我听说你退了代言费,现在是不是身无分文了?”
她动了动唇,什么话也没说。
他伸手打开音乐,一首好听的《Valderfields》传来,节奏轻快却带着淡淡哀伤的吟唱,这样的旋律一听就让人沉沦。
他一边开车,一边跟着那旋律哼唱。他的声音好听得出奇,那声调传进耳中,竟然跟原唱不相上下。他笑着问:“有人说我长得像元彬,就是《蓝色生死恋》里的韩泰锡,你觉得我像吗?其实我感觉呀,我就像我自己,凌柏!独一无二的凌柏!”他不管她是不是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说个网上看到的笑话给你听。有个护士看到病人在病房喝酒,就走过去小声对他说:小心肝!病人微笑着回了句:小宝贝。哈哈哈——”他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你不觉得好笑吗?那再说个。唐僧说:此番取经应该找个快捷方式!悟空提议:坐飞机比骑马快!八戒说:神七更快!沙僧拿出一支枪说:听说这玩意儿立马就送人上西天。哈哈哈哈——”
她还是一声不吭。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突然踩油门,将车拐上高速公路,飞快地超车,将所有车都抛在后面,速度像在飞。
她心惊胆战地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他说:“回家。”
“可这不是回家的路。”
“你老家。”
不过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她心潮澎湃。她几乎是颤抖着问:“你知道我老家在哪里?”
他说:“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带我回家?”
“你不是想看你爸爸吗?”
“我……”她语结。这几天她一直关注报纸网站的新闻,却再没有一条与爸爸有关的了。家里的电话她每天都会打无数遍,可始终没有人接听。她很担心爸爸的健康,他身体不好,一点小病都可能要住院治疗。她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怎么样了,有时候甚至会整晚做噩梦,梦到爸爸血淋淋地趴在地上。
她顿了顿,凄凉地说道:“狗仔队一定埋伏在我家附近。如果我回去,只会引起更大的风波……”
他认真开车的同时,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你是怕回去了会被邻居嘲笑,我知道你是怕记者看到你会提让你难堪的问题。可是如果你相信我,就不会有任何问题,因为我会保护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所有的心思在他面前无所遁形,甚至有时候只用一个眼神一句话,他就懂了。这个男人真的好奇怪。
他说:“回你家是两个小时十五分钟的路程,你小睡一会儿,到了我会叫你。”
他竟然连回她家的时间也计算得这么精确?虽然心里疑惑,但她愿意相信这是仅存的真心待她的人。车像离弦的箭一样直奔目的地,她闭上眼,睡得异常安稳。
他安静地开车,眼睛不时地瞟向后视镜,后视镜里可以看到她分外熟悉的五官。
他记得五岁那年,父亲在老家建了房子,她家的房子离他家并不远,只隔了一栋楼。第一次见她时,她穿着碎花布衣,梳着两根辫子,坐在她爸爸的肩膀上。后来才知道,妈生她时就难产死了,她跟父亲相依为命。
当时只是同情她。
小学初中,他跟她都是邻班,每次课间休息时他都会故意经过她的班门口,瞥一眼她那埋头读书的脸。她的成绩很好,年年考第一。而他每年都因为成绩差而被学校点名批评。下课回家后,他最开心的事就是坐在阳台上眺望,因为可以看到她家的阳台,可以看见她坐在椅子上安静地捧着书看。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些日子,落霞光辉耀眼,阳台上的盆栽五颜六色地开着花。她坐在阳台上,整个人沐浴在金光里,他从一旁看去,只能看到她的侧脸,线条流畅,那样精致的五官伴着夺目的霞光,像是雕刻般的美,亮丽得好比烂漫盛放的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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