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
黎是因为怀孕只化了淡妆,略施薄粉,微勾眼线,只是一张水嫩柔唇搭配火红嫁衣便用了艳丽的大红色,在凤冠的珠帘下隐隐若现,独有一番风韵。
新郎来接前被盖上了绣着龙凤呈祥的喜帕,遮住了古时只有公主与皇后有资格佩戴的凤冠,那冠上点缀着栩栩如生的凤凰,更有大小不一的珍珠装饰,美则美矣,只是过重,压得黎是连抬着脑门都嫌累。
不过这是一生一次的大喜之日,这点累她还是能够扛的。
她身上穿的是一件对襟长袍,里面衬了一条底裙,披在肩上的帔刺绣精致,后来才知道那叫蹙金绣云霞翟纹,据说是一二品命妇专属,脚底下踩着一双手工绣鞋,缎面材质,十分柔软舒适,脖子上还挂着纯金的项圈,吊着一个金晃晃的长命锁,重量不轻,价格也不会低。
黎是换上那套嫁衣在镜子前照了挺久,更是被几个年轻女同事拉着在家里合影了数张,自己都挺臭美,觉得就算穿越回古代也驾驭得了这套东西。
但她觉得纳闷的是,这并不是拍婚纱照的那种影楼东西,精致等级不能相比。
后来男方来接新娘时,盖上喜帕的黎是没能亲眼目睹陆战侨今天的新郎装扮,经过一系列的习俗与刁难之后,新郎终于如愿以偿地被放行,被闷在盖头下的她则云里雾里地被抱下了楼,放进了停在楼下的八人大轿中。
因为全程都有摄像记录,她被告诫不得随意掀开盖头,直到坐进了花轿,吹吹打打起了轿,她这才偷偷掀了盖头一角,只不过轿帘遮得严密,她仍是没能看到什么。
小区里虽不准放烟花爆竹,但乐队很给力,几乎吸引了所有住户出来围观。听到不少孩子的尖叫欢呼,黎是坐在轿中摇摇晃晃地傻笑,大姑娘头一回上花轿,原来是这种美妙滋味,即使她已跟娶她的男人相处了二十多年,她仍是按耐不住心中的雀跃,想看看他今日的风采。
听着外头笃笃的马蹄声,想象着一群古代装扮的男人骑在马上带着一支迎亲队伍,黎是着实忍不住要去看带头那一位的冲动,于是一手掀起盖头,一手掀起轿帘,歪着身子去寻找队伍中熟悉的身影。
陆战侨骑着一匹蒙古骏马,一袭大红喜服在身,不同于普通的上下分开两件事,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件长袍,没有任何刺绣装饰,只领子与腰带上点缀些精致纹路,与新娘身上那件喜裙相衬,头戴一顶大红状元帽,身前绑了大朵红花正英姿勃勃地对着拍摄镜头。
也不知是否是心有灵犀,他忽地转头望向身后的花轿,正巧看见黎是掀开轿帘望了过来,那一刻的四目相对让彼此心底都微微一震,随即便是心照不宣的相视而笑。
很多年以后,陆战侨都清楚地记得这一幕的黎是,盖头下的她是如何的明眸皓齿,巧笑嫣然,那一弯明媚温软的笑在他心里生了根,只怕这一生都难以淡忘。
这是一种胜过任何惊艳的感觉,在她出嫁之日,在她望进他眼中之时。
可黎是的记忆就稍显糊涂,她只记得当时的陆战侨坐在高高的马背上,挺直着背脊,虽说也是面若冠玉、丰神俊朗,但那种真实感与拍结婚照的摆姿势不同,他竟能怡然自得地当自己是个正在迎亲的古人,他脸上那抹满足与欣喜不是电视屏幕中的演员能够相比的。
她相信此刻的他是最真诚的喜悦,最真实的幸福。
因为酒店离新家的小区不远,所以迎亲队伍是一路步行的。
黎是庆幸自己是坐在花轿中被人抬的那个,至少没有接受到路人看猴戏般的欣赏。据说,街道两边多数路人举着手机对着新郎官和迎亲队伍猛拍,他们还未到酒店这视频就被发上了网。
后来到了酒店,红地毯铺到了花轿边,黎是被伴娘扶出轿子,手中塞了一条红绸缎子,被牵着一步步进了喜宴大堂。
因为这天的吉时在早上十点,婚宴定在中午,在喜宴厅外迎宾的是新郎新娘的西式婚纱照,一进入厅中则是布置别致特殊的婚礼殿堂,铺天盖地的红色,一人高的龙凤喜烛,依旧舞台上那戏剧化的古朴堂屋风格。
黎是微垂着脑袋盯着路,配合着婚礼进行曲的步调缓步上前,耳边是闹哄哄的亲友团,真恨不得掀开帕子迈开步子,被这现代音乐古代婚礼给雷到了。
此时此刻,她虽被司仪激昂的语调影响,觉得异常激动,但依她这性子,委实有些放不开脸任人取笑。
这家伙明明在国外生活过几年,连农村都办西式婚礼了,他怎么就爱搞这么一套?
尤其是酒店门口的舞狮队,虽然热闹欢腾,哪有乐队高雅时尚?
黎是隔着一条喜帕仿若隔离了外面的世界,她正沉浸在胡思乱想中,一个不留神脚板撞倒了台阶,身子一个踉跄险些摔了出去却被人揽腰一抱稳住了身子,一阵唏嘘之后便是哄堂大笑,连司仪都借机取笑新娘借机投怀送抱,新郎急着入洞房。
“怎么心不在焉的?今天是咱们大喜的日子,老婆你认真点,要抱咱回家入了洞房抱个够。”陆战侨凑近黎是低声说道,虽然嗓音轻柔,语气平和,但那抹打趣的意味再清楚不过。
“有本事你弄个盖头戴着试试!我都快闷死了!”黎是压着嗓音说得咬牙切齿,一想到当众出糗不免面上一阵绯红。
又不是她愿意摔的,这裙子太宽太长,脚又太小,压根没看到台阶。
新的红隐。“你若早说我倒是不反对来一次反串式的婚礼,你穿这套嫁衣肯定惊艳四座,其实我羡慕着呢,我穿没准也会好看。”陆战侨在盖头边丢下这么一句话便退开了。虽然厅中音乐声充斥整个空间,但他仍能听得见黎是那不满的一声冷哼。
这丫头该是正抿着嘴翻白眼呢!
婚礼程序按照古式规矩。
黎是觉得自己这对新人跟个木头人似的被牵在司仪手中跟着动,拜天地拜的是台下亲友,拜高堂拜的应该是双方父母,只不过她看不见,最后是夫妻对拜,还因为她的视线被挡嗑了脑门,又娱乐了一下台下的亲友。
一连串的祝福过后,黎是终于等到重见天日的时机——新郎官要用秤杆挑盖头了。许是因为长时间闷在盖头里,她那张未打过腮红的脸倒是浮起两朵红晕,在晶莹闪亮的珠帘后显得异常动人。
陆战侨怔怔地望着,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后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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