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时后,江宁某酒吧的大型包厢中,黎是耷拉着脑袋靠在沙发的一角,手中捧着冰凉的啤酒暗自发呆。
她着实有点接受不了自陆战侨离开后就被父母冷冻的事实,不管是对相亲还是这桩婚姻都没再提过一个字,只是收走了两本结婚证当作无事般将她忽略,活像大中午在小区中的那场激昂追打就跟做戏似的,看戏的人散了,自然没有演下去的必要。
如果她两条腿上的疼痛能不存在的话,就更像是演戏了。
“阿黎姐怎么躲在角落里闷不吭声?你这个活跃宝贝一安静咱舞社就没气氛了,赶紧的,先给寿星唱首歌,一会儿咱还得到外头献舞去。”一旁的浓妆少女给了黎是一个手肘,趁着一曲完毕加大音量吼着。
由于这个冷不丁的推搡,呆愣中的黎是没能将啤酒杯抓稳,连杯带酒整个脱手而出,直直地朝着另一个靠近沙发的身影飞去。
“呀——”
黎是一个惊呼,看清来人后神色顿时一滞,讷讷地道:“小非?”一杯冰啤洒准确不误地洒在了黎非的包臀短裙上,清凉液体立即顺着她的双腿畅快地流淌而下。
“对不起!对不起!小非,我不是故意的。”
道歉的是坐在黎是身旁的少女,见着黎是黎非两姐妹对视着没吭声,她立即察觉到一丝诡异,挪了挪灰溜溜地逃开了。
他们这个舞社虽是收费的,可黎家姐妹是免费受邀的,既是学员又是教练,老板正是今天的寿星,是个年仅二十五的小青年帅哥,任街舞、爵士教练。而黎家姐妹先后退出舞社便产生了这对姐妹与老板之间三角恋情的传言。
浓妆少女正是因为这个传言才觉得气氛阴冷诡异,深怕这姐妹会在老板生日这晚大打出手争夺心爱的男友,于是,她先一步开溜,以免动起手来做了被殃及的池鱼。
“你怎么回来了?”
黎是拧着眉站起身,没料到会在今晚碰到黎非。自上次从左锐衍的病房见过之后,这个堂妹一直拒绝跟她联系,可按照伤情锐衍应该还未出院才对。
黎非怎么没有守在病床前照顾?这样冷言冷语赶走她不就是因为要有那个照顾锐衍的机会吗?
“姐,把你的裙子给我吧,我们出去聊聊。”
黎非的语气虽是冷淡,不过见众人的视线落在她们身上,还是主动上前拖着有些没回神的黎是步出了包厢。
她当然明白黎是问的“回来”是什么意思,只不过,那个回答却让她十分苦涩。不回来又能怎么样?死皮赖脸吗?
为了遮掩腿上的伤痕,黎是今晚溜出家前穿了白底亮片紧身打蒂裤,此时脱去了外面那条黑纱超短裙,圆翘的臀部曲线和修长的双腿一览无余地展现,搭配了上半身的短款白色蝙蝠衫,透着朝气蓬勃的青春气息。
“他能开口后就赶我回来了,在你去过医院的第二天。”
黎非对着洗手间的镜子淡漠地开口,视线落在镜中的自己身上,不免暗自叹息。身后的堂姐明明比她大了四岁,却愣是被过分溺爱的二叔与陆战侨宠得像个心智还未成熟的少女,相比之下,刚出校门不久的她反倒是略显沧桑。
在她的记忆中,堂姐黎是一直是个乐天派,丁点的小事就能让她乐得上窜下跳,二婶的凶狠打骂不能影响她的半分情绪,多次的失恋都未能让她伤心欲绝。
在黎是跟左锐衍交往之前,黎非一直觉得她是一个没有心的女人。
“那为什么一直不接我电话?小非,你明白你在气什么吗?”
黎是微蹙着眉头望向镜中的黎非,眸中尽是不解。
见黎非都沉浸在自我思绪中没有回答,水槽中哗哗的水声在这刻的沉默中显得格外空乏,黎是说不出心口的堵塞是何种滋味,只觉得难受,难受得她想上前扯着闷不吭声的黎非臭骂一顿,痛快地将那股憋劲儿发泄出来。
只可惜黎非只是她的一个堂妹,可以照顾,可以疼爱,可以倾诉,却不能肆无忌惮地超越那道隐形的界限,所以她只能忍。
毕竟,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陆战侨可以纵容她无所顾忌地为所欲为。
“我是来见你的,找个安静的地方吧。”
黎非终于从洗手台前转身,冷漠地率先走出洗手间,带着黎是去了一间她预定的小包房,那神态犹如高高在上的女王,让跟在身后的黎是看得嘴角直抽,三岁一个代沟,这话当真不假,她们姐妹不过相差四岁,就很难琢磨透彼此了。14887356
小包厢里没有开音乐,黎非点了两瓶红酒,等到服务员退出之后她终于开了口。
“没想到你是真的和陆大哥结婚了。”
黎非的语气很清冷,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早就听说过这件事,今天已经过了惊诧的劲头,只是漠然的双眸中透着一丝凄楚。
她的这个反应让黎是很不解,然而,接下来的那段话才是她无法接受的。
“我认识他两年,从没见他对谁上过心,只有你……姐,他只对你一个人认真,认真到告诉左伯父要娶你,你为什么还要这么伤害他?像他这样条件的男人逢场作戏周围有几个女人又怎么样?比起陆大哥,他恐怕好太多了吧!可你就因为这点小事赌气几个月,最后还拿你嫁别人的事来刺激他!你知道我有多后悔介绍你们认识吗?你差点就害死了他!早知道你不懂得珍惜……”
看着黎非泛红的眼眶和眸底凝聚的热泪,黎是更是诧然得不知所措。
她什么时候刺激过左锐衍?左锐衍出事的时候,她跟陆战侨结婚的事还无人知晓,连程非凡这个第三人都还未得知,又如何能刺激到他?
黎是沉浸在自我世界,她不记得自己对黎非说了什么,或者是什么都没说过,甚至,不知道她是在什么时候离开。个几角冷点。
对于左锐衍,黎是心里始终存在一种愧疚。
如今回想,若不是那次拗不过同事去了酒吧,偶然间看到陆战侨和殷小姐在包厢的激情画面受了刺激,就不会存在那次的醉酒,可能也不会被强烈的占有欲驾驭思想,怂恿陆战侨跟她结了婚。
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现在的她或许已经在挣扎中认输,再次站在了左锐衍身边。10sSE。
然而,这个“如果”只是个不可能的假设。
她怎会不明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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