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却反过来,不禁有些沾沾自喜,不过这回是我第一次见客,心中难免忐忑不安,然而,我也明白华阳夫人若不是见识过万毒心火,她也不会花这五十万元的见面礼,既然她肯花这笔钱,表示我有机会再赚第二笔钱,到时候该出价多少,方为适当呢?
我想问火狐第二笔钱该要多少,可是想了一想,这个五十万的见面礼她都不敢说出口,问她等于是白问,最后决定随机应变,况且华阳夫人要我办什么事还不清楚,亦未必能办妥,毕竟自己法力并不高,甚至可以说根本就不懂,这次意外能赚到这五十万,纯属天上掉下来的礼物,也该心足,不可一步登天。
火狐把茶几移走,再把窗帘拉上,将一幅美丽的海景给遮掩起来,感觉上在降低房间的华贵,我不解的间:“火狐,怎么把如此壮观的海景遮掩起来呢?”
火狐回答说:“主人,我把您身后的景色遮掩起来,主要是要令华阳夫人的视线集中在您身上,专心听您说的一切,如果她的视线出现多方面的观点,即使想专心也很难避免五官的好奇而分心,事倍功半就不值得了。”
大嫂笑着说:“是呀、火狐说的一点也没错,还有您和顾客商谈的时候,尽量不要东张西望,这样能给对方带来一种信任,因为对方从您的言谈举止中,能感受到您的诚意和踏实,即使不愿意,亦会因您的热诚,不好意思拒绝而去接受,这方面在商场上是一种学问,或许您这个行业用不上,我只是当闲话家常罢了。”
我越来越欣赏火狐接洽顾客的经验,同时对大嫂的商场经验也很认同,并深深了解到,我这个降头师虽是可以霸气行天下,除非是不见信徒;一旦见信徒,就要用心去了解事情的真相,起码要抛出诚意和踏实感给对方,即使对方是付不起酬劳的贫穷人,我都要认真的对待一切,起码这是对本身职业的一种尊重。
门铃声响起,意味着我这降头师的第一桶金已送到了门口。这时候,我却无故紧张起来,本不想望向门口,但视野的焦点很自然的落在门前;双腿很想如往常般垂地,但不知何故又盘坐起来,心跳的加速,比起摸向女人敏感之位,还要跳得更厉害。其实我不知道这是否是第一次摆出降头师的模样而心跳,还是望着华阳夫人皮包那五十万元而心跳,总之,我深信这次紧张心跳的过程将毕生难忘。
华阳夫人终于踏进房间,我原想一睹她雍容华贵的风采,可是现在的她身上没有一点贵气可言,没有名贵的饰物,连一条象样的珠链或手饰都没有,只有一件深蓝色的棉质长裤,配上一件圆领的凉衫,和一双平底的黑色凉鞋。坦白的说,如果说她是香港富豪,那香港可真是极为悲哀。
不过,人本来就是一种高讽刺智能型的动物,真正的富豪往往不想摆出富豪的模样,偏偏不是富豪的人,却不停要摆出富豪的架子;而警察极不想让人察觉他是警察,那些所谓的保全,则不停以警察或特警的衣着装扮自己,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火狐领华阳夫人进来后,便坐在我身旁的地面,而原本站着的大嫂,此刻也立即坐在地面。华阳夫人自然而然也跟着坐在地面,现在我终于明白火狐为何要移走茶几,原来她是不想前来求事之人与我平起平坐,所以摆出尊卑之分的格局。不过有一点很奇怪,看见她们坐在地面,我竟然不再紧张、心跳逐渐平缓,并爱上这种排场。
原来坐的位置并不是最大的满足,最大的满足是跪拜礼,华阳夫人此刻正为我送上至高无尚的跪拜,送上最大的满足感给我,我太喜爱这种受尊敬的奉承,尤其是现今最令人瞧不起厌恶的阶段,简直像注射兴奋剂那般的兴奋,爽死了!
还未停止,接踵而来出现于眼前的是华阳夫人从皮包里拿出一迭金黄色的千元大钞,并且尊尊敬敬双手奉上给我,正想伸手去接的时候,火狐却冒出冷冷的一句说:“小心!不要碰到法师,摆在他身旁行了!”
华阳夫人立即细声的说:“是……这是五十万见面礼……”
火狐喝令华阳夫人将钱摆在我身旁,却不可碰到我,剎那间,我觉得地位无比的崇高,很是欢喜,但眼角朝身旁的钞票一窥,方才发现原来五十万并不是很大迭,尤其是新钞票,那厚度更是薄得令人难以置信。
这也终于让我察觉华阳夫人身上隐藏着一点贵气,就是她那不起眼的黑色皮包,如果不是在加拿大曾出席过公司周年晚宴,还不知道这牌子的皮包最便宜的都要二十几万港币,可是我们都知道她是富豪,为何要妆扮成寒酸的模样?莫非是怕外人误会她夜上酒店私会情人,还是怕我瞧见她一身贵气,再砍她一笔呢?
所有的猜想都是多余,我主要的那五十万元经已到手,没必要再猜疑对方的心思,于是收敛起分散的专注,并以大嫂所教不再东张西望,言谈举止中,令华阳夫人感受到我的诚意和踏实,务必令她对我有所信任,但我这个态度主要是对本身职业和身份的一种尊重。
我就这样专注地凝望华阳夫人的脸,只留意她的表情情,同时想起。火狐在餐厅说过,心念力和专注力的力量,于是将全身的思维,集中在夫人的脸上作焦点,可能她们二人见我没出声,同时很专注望着华阳夫人,所以她们也不敢出声,默默等候。
就在这一刻,华阳夫人的脸突然令我内心浮现一种很怪的感觉,是一座大屋,古老的大屋,而且是间鬼屋,这感觉可以说是在脑海里,也可以说是在心里,总之,无法了解为何会出现这种幻觉。当大脑敲向小脑的时候,又记起火狐曾说过,心念力越强,就越能知道更远的事,甚至未来的事。
我马上专注加重心念力,全心全意凝视华阳夫人的脸,此刻感觉自己的一对眼神,如同一把锐利的刀,随时可以将夫人的头颈割下。但这种感觉很兴奋,非但清楚瞧见古老的鬼屋是什么模样,里面有什么摆设,如同身在现场一样,可惜的是无法瞧出鬼的模样,只知道阴森恐怖,是块聚鬼、聚阴魂的不祥凶地。
不知道是自己功力有限,还是忙了一整天,深感疲倦,双眼很累,眼皮很重,也许我的能量只允许发挥数分钟,想再坚持卜去,亦有心无力,因为心里和脑海已出现混乱的思绪,即使有涌现的感觉,也知道是胡思乱想的结果,不像刚开始那般从平静的思绪里涌现出来的效果,所以我知道该是停止的时候,不可再勉强下去。
火狐捧上一杯水给我说:“主人,喝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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