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疾在心里计算着,终于找到射击的点。他稳稳地抠动扳机。
砰!
子弹脱膛而出,在猛烈的风中极速旋转着前进。风的力量在四百米以外开始慢慢发挥作用,弹头旋转着跟风滑出的弧线。如果足球赛中著名的香蕉球,这棵子弹也是划着弧线绕过树干直击树后的人身。
徐长天不好意思,我赢定了。他正要得意时,看到一个黑影在高速移动。
该死,让他跑了。候疾快速调整好状态,打算再一次射击,突然耳旁“哧”的一声,他藏身的那棵树干连皮被子弹擦下来一块。候疾皱着眉头,没想到今晚能碰到一个同样拥有一千五百米极限射程的高手。
很久没有这种死亡的压迫感了,这让他想到了组织里那张白白的面孔,同样恐怖的一个人。
还未等候疾调整好开枪,又一颗子弹打在他的身旁,看来只能继续往后撤了,现在他暂处于劣势之中。候疾趴在一千六百米外,喘气擦汗,思考着应对之策,即使分心之下他的眼睛也一直牢牢地锁住我的位置。
一千六百米。
候疾感到左膀突然之间莫名的疼痛起来,疼得他放下枪用右手使劲按住左膀,夜光下黑色的液体汩汩冒出。是血,我中弹了,怎么可能?这里有一千六百米的距离。
候疾惊愕地望着站在他眼前这个男人,他的瞳孔开始有些涣散,除了组织里面的那个变态以外,他再一次碰到了一个一千六百米射程的狙击手。
那个变态,白白的面孔,如吸血鬼一般让人发颤。
候疾“哈哈哈”大声笑了起来。“徐长天,技不如人,这次我输得心服口服。”
狙击枪已经被我拆散装好,我拿着一把手枪对着他道;我敬你是条汉子,有什么遗愿说出来吧。”
候疾身体轻轻颤抖,他想到了千里之外的那对母子,恐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们了,亲爱的,永别了。候疾紧了紧拳头,毅然道;给个痛快吧。
候疾的一切小动作都瞒不过我的眼睛,我用冷漠的目光锁住他几秒后,淡然道;你走吧。
候疾用枪撑着站起来倚在树上,问道;你为什么不杀我?
我说道;据我所知一把来福枪至少可以射穿两颗人头,而你却放弃了下午的那次机会,可见你天良未泯还有得救。
候疾知道在他的对面也同样伏着一个狙击手时,他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以最快的速度调整枪位瞄准,准备射击。徐长天突然蹲了下来,摸着小男孩的头。小男孩的头跟徐长天重叠在一起,那一瞬间候疾犹豫了,他也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他也经常轻轻地抚摸儿子的脑袋。
因为那一瞬间的犹豫,候疾知道自己已经错过最佳狙击时间,只能果断后撤,对面的陈云岗已经瞄准了他的位置,不退就得把命留下。
候疾倔强地道;别以为你放了我,我就会感激你,只要有命在那我就还有机会杀了你。
我无所谓地道;相信我,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最佳狙击机会的,你任务已经失败,还是留着命去保护最需要你保护的人吧。
恐惧感第二次在候疾的心中升起,他绝不能死,还有人需要他去保护,任务失败,组织是不会放过他的,他得赶在组织还未察觉他任务失败之前把妻儿接走。这真是一个难忘的夜晚,早已陌生的恐惧居然两次出现在这个夜晚。
候疾望着徐长天离开的身影,心里默默的感谢着妻儿,我欠你们母子每人一条命,我会用我的余生去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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