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临风站在营帐前良久,看着天空高挂的明月,远处福州城楼的黑影映衬在明月之下,而福州城的上空竟然有一块乌云,使福州城显得格外的神秘叵测。
沐临风回到大帐后,让人打来热水,将脸上的血渍洗干净后,看着铜盆里的血水,想着郑惜玉方才吐血的情景,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吹灭的烛火后,沐临风躺在床上将双手枕在脑后,睁着双眼看着帐篷顶,心绪很乱,始终不能入眠。
过了不知多久,沐临风才微微闭上眼睛,感觉有点睡意了,却在这时突然感觉窗前又出现了一道身影,不禁立刻坐起身来道:“惜玉,你怎么回来了?”
沐临风嗅出来人身上依然有一股香气,明显是个女人,但是这股香气明显与之前郑惜玉身上散发的香气有所区别。
沐临风立刻知道了来人不是郑惜玉,心中暗道一声不好之后,却听那人道:“沐临风,你为何要杀我爷爷?”
沐临风闻言心头一震,已经猜到来着是什么人了,随即眼珠一转,立刻想到,那日自己杀胡言的时候,龙清云也在场,很有可能是龙清云告诉她的,如果当时她在场的话,当时就会出来找自己算账了,此女正是胡嫣然。
沐临风张口刚欲解释,突然想到胡嫣然根本听不见自己说什么,而且现在帐内没有掌灯,她也看不见自己的口型,说了也是白说。
沐临风刚准备站起身来点灯,岂知脖子上一凉,霎时多了一把刀,沐临风暗道:“还来,今晚已经第二次了……”随即伸手上前握住胡嫣然的手,表示有话要对她说。
胡嫣然也知道沐临风的意思,但是仍是甩开了沐临风的手,喝道:“你杀害了我两个世上最亲的人,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
沐临风长叹一声,随即立刻施展游龙步,一个箭步从胡嫣然的身前消失,到了一边,拿出火折点燃帐篷里的灯。
胡嫣然这时才发现,原来沐临风早已经从自己身前走开了,然自己却还不知道,心中不禁一凛,暗道,莫非沐临风的身法如此精妙?
沐临风这时才看清胡嫣然,胡嫣然还是一身水蓝的衣着,满脸惊异地看着自己,同时眼神中又充满了恨意,沐临风这才对着胡嫣然的脸,道:“你爷爷要杀我,莫非我要站在那里等他杀不成?”
胡嫣然这时沉声道:“你杀我大哥,我爷爷找你报仇是天经地义的事……”
沐临风冷笑道:“那么你大哥杀我家臣,我杀你大哥不也是天经地义的么?”
胡嫣然这时一阵语塞,良久之后,这才道:“我爷爷还对你有救命之恩呢,你就是这么报的么?”
沐临风依然冷笑道:“救命之恩,难道就必须该被他杀么?那我救了那么多的百姓,这么说,这些百姓也可以任我屠杀喽?”
胡嫣然一直生活在抚州边境的山上,没有经过什么世道,说话自然是说不过沐临风的,但仍是将刀一横,指着沐临风道:“我不管,你杀了我两个最亲的人,我必须杀你替他们报仇!”
沐临风看着胡嫣然,见胡嫣然也不过是拿刀指着自己,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显然心中还有顾忌,也不知道是因为方才沐临风施展了游龙步,让她望而却步了,还是因为胡嫣然心中对自己心中还有情愫。
沐临风不禁暗道,这个年代的女子也太是奇怪了,要么就是只见自己一眼就能看上自己,要么就是自己追的死去活来的也不看自己一眼,还真是让他这个自称为情场高手的人有点晕。
沐临风这时一个箭步上前,又绕过胡嫣然,从她背后一把将她懒腰抱住,随即抢过他手中的刀,胡嫣然见状立刻一把抓住沐临风的左手,冷声道:“你莫要忘记了,你的左手还不至于能抓住我……”
胡嫣然说的没错,沐临风的左手轻而易举就被胡嫣然掰开,反而立刻被胡嫣然擒住了,不过好在已经将她的刀夺下,连忙扔到一边,这才任由胡嫣然抓住自己的手。
胡嫣然这时一个拧手,将沐临风推到一边,满眼泪水的看着沐临风,神情甚是为难,沐临风也看出来胡嫣然定然对自己动了真情,要不然自己杀了她大哥与爷爷,她尽管杀了自己便是了,何必如此为难。
沐临风见胡嫣然没有说话,自己慢慢坐到床边,这才对胡嫣然道:“我知道你下不了手,不过我命就在这里,随时等候你来取……”说着躺到床上,将双手放到脑后,闭上双眼。
胡嫣然见沐临风竟然无视自己的存在,连忙从地上捡起刀,走到床边,指着沐临风,叫道:“你起来……”
沐临风眼睛都不睁开,微声道:“你不是要杀我报仇么,如今我都躺着不动了,你还要我如何?”
沐临风其实心里也含糊,如果想要胡嫣然的命,可以说易如反掌,即便自己左手已废,但是双脚还好,只要施展游龙步跑出营帐,调来张坚,只怕她武艺再好,也逃脱不了。
然而沐临风没有这么做,他决定赌一把,虽然有点冒险,但是沐临风也很有信心,胡嫣然虽然是不通世俗的乡村女子,但是毕竟样貌身材都姣好,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一流美女了。
但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无论沐临风是因为何事杀了胡适之与胡言,心中仍然对胡嫣然有愧,其他不说,光是自己受伤时,每日暗示过来给沐临风喂药,喂粥的这么情,沐临风不能忘。
最主要的仍不是这点,而是胡嫣然天生残疾,听不到人说话,而且又失去了两个亲人,如今在这世上已经无依无靠了,沐临风毕竟是个男人,而且是个大男子主义极强的男人,同情弱者、怜香惜玉的心作祟,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沐临风一直闭着眼睛,假装根本就不理会胡嫣然,做出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倒还真使得胡嫣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胡嫣然的刀架在沐临风的脖子上多久,眼睛就看着沐临风多久,心情复杂的难以言语,心中又气又是无可奈何,好几次劝说自己,要狠下心来,眼前的这个男子是杀害自己兄长与爷爷的凶手,自己必须要为他们报仇,但是每每下定决心的时候,看到沐临风平静地脸,似乎又想起了之前在山庄中自己为沐临风吃药的情景……
沐临风躺着良久,也没见胡嫣然有任何动作,心中已经知道了自己这场赌局自己是赢定了,微微睁开了眼睛,岂知帐篷中已经空空如也,胡嫣然早已经不知所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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