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战威刚扶着石超的马车攀上山丘,这会儿咧开大嘴,拍着胸膛嚷道:“我这兄弟怎么样!够不够!”
石超和周围的侍姬本来都吓傻了,这会儿听他说得口响,一名侍姬“嗤”的笑出来,倒把吴大刀弄了个大红脸,赶紧撒腿就跑。
吴三桂跃回木垒,双手抱拳,中气十足地喝道:“少主!”
程宗扬上下打量吴三桂几眼,嘟囔道:“怪不得说你勇冠三军呢……算你斩首两级,回头找石胖子拿钱!”
说着朝对面盯了几眼,“妈的,人不少啊。”
吴三桂道:“从旗号判断,进来的军士有六百左右,一半去追小侯爷,这里有三百来人,峪口还有二百多,加起来有八、九百。”
“咱们有多少人?”
萧五叉手道:“咱们来的共是九家。石家最多,除去死伤,还有四十五人;张家二十八人;萧家三十人;桓家二十四人;其他几家加起来还剩三十九人。一共是一百六十三人,受伤的十二个和几位公子都在山上。还有石少主带的九名侍姬。情形就是这样,请公子示下。”
“得了吧。你们两个都是打过仗的,还来问我?”
程宗扬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你们自己看着办,我去瞧瞧那些饭桶。”
吴三桂道:“公子,咱们要撑多久?”
“这个很重要吗?”
“打两个时辰跟打十个时辰差别可大了。”
程宗扬翻了翻眼睛:“小狐狸若能活着回来,你们问他好了。那家伙跑哪儿去了?”
萧五毕恭毕敬说道:“我们小侯爷还在兜圈子,马疲了就回来。多谢公子爷费心。”
“我才不费心呢。”
程宗扬没好气地说:“长伯不是问要撑多久吗?等小狐狸回来,你把他脑袋砍了,往徐敖那儿一扔,咱们就可以回家睡觉了。”
张少煌口沫横飞,正在谈论自己射杀叛军旗手的壮举。那些世家子弟一个个听得目瞪口呆,连躲在车里的石超也情不自禁伸长耳朵。
程宗扬爬上山丘,张少煌立刻过来拉住他的手,大笑道:“今日见程兄临危不惧,指挥若定,张某才知道什么叫大将之风!”
程宗扬叹了口气,“咱们别对着吹捧了,商量怎么办才是正经。”
张少煌道:“有什么好商量的?我们以程兄马首是瞻!”
桓歆也道:“没错!刚才要不是程兄,我们早就被打散了,还能逃到这里?我们都听程兄的!”
这会儿什么世家也不好使了,张少煌和桓歆先开了口,众人纷纷附和。
“那好,我也不客气了。”
程宗扬道:“第一件,各位的护卫我先借用,奖惩的章程我也说了,求各位给我个面子,事后该赏该罚的,都由各位处置。”
众人轰然道:“这个好说!”
“第二件,咱们这会儿陷身死地,要活都活,要死都死,谁也不能抛下大伙自己逃生。顺便说一下,峪口还有二百多州府兵。”
到了这步田地,就是想逃也逃不出去,众人都把胸脯拍得山响,“谁逃谁是孙子!”
“第三件,”
程宗扬放缓语调,“今天的事大家也看到了,与徐司空无关,都是徐敖这小子自己捣鬼……”
桓歆脖子一梗:“说别的我还信!就徐小子,凭什么能拿到虎符?”
谢家的谢无奕也道:“徐敖敢造反,少不了族诛!徐度教子无方,也少不了开刀问斩!”
“这就是我要说的了。”
程宗扬的目的就是这个,萧遥逸一心煽风点火,闹得越乱越好,自己不忍波及无辜,趁他不在,先过来灭火。
“各位都是贵族世家,对朝廷政局比我这个外来人通晓得多。徐敖能拿到虎符,调动石头城的州府兵,背景肯定不简单。如果轻举妄动,只怕更为不妙。”
几个人对视片刻,张少煌道:“程兄,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程宗扬道:“我的意思是,现在幕后的人物还没有露面,如果能侥幸逃生,大家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把罪名推到徐敖身上,静等水落石出。没找到背后的主谋之前,都不要追究此事。”
张少煌看了看众人,“除了太原王家和琅琊王家,陈郡的谢家、袁家、颖川庾家、河东柳家、太原阮家、谯国桓家、金谷石家,还有我们张家,小侯爷的兰陵萧家,咱们九家都在这里。”
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等于除了王氏两支,晋国数得上的世家大族都有人来围猎。太原王家酷好书法,对射猎兴趣不大。琅琊王家有王处仲,大伙都不愿去自讨没趣,因此没有请这两家。
叛乱者既然不在这些世家之中,又有这样大的权力,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帝室……
这浑水可不是一般的浑。
桓歆道:“就依程兄的意思,所有的事都推到徐敖一个人身上!别的咱们既不知道,也不理会。”
众人参差应了几声,显然还处于震惊中。
“妈的!”
张少煌骂道:“大家都是七尺高的汉子!这点小事就把你们吓住了?桓老三!把你的匕首给我!石胖子!你不是带着酒吗?把觞给我!”
张少煌拿起酒觞,倒了酒,然后伸出手,匕首在腕上一划,把血滴到酒里。
“大夥儿喝了血酒!今天的事都烂到肚子里!依程兄说的,找到主谋之前,谁也不许轻举妄动,等水落石出,咱们九家联手,就是天王老子也扳倒了丨有个世家子弟嗫嚅道:“万一……会不会……陛下……”
“放屁!”
张少煌横着眼道:“他天天睡我姊,会杀我这个小舅子吗?”
众人一听都放下一半的心事,只要站在晋帝一边,就占据了大义的名分,别的说得再天花乱坠,也逃不过叛逆两个字。九家的势力占了晋国政权七成,什么叛逆也踩平了。到时候说不定还能立下讨逆的大功,公侯之位唾手可得。
众人当即一一滴血入酒,连石超也哭丧着脸,让人在腕上划了一刀,掉着泪雪雪呼痛。
“程兄!”
张少煌把酒觞递过来。
程宗扬对喝血酒一向有点心结,哪知道谁有传染病啊?正拿着血酒犯愁,忽然背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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