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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清羽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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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销金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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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陪,程公子这面子大了!只怕小店简陋,入不了程公子的法眼。”

    章老板谄笑着压低声音,“今日小店新来几个绝色女子,程公子要不嫌弃,便请楼上坐。”

    几人谈笑风声地上楼,一名小厮过来低语几句,章老板脸上肥肉颤了几颤,为难地对云苍峰说道∶“云三爷,外面又来了几名客人,小的去寒暄几句,一会儿过来给三爷陪罪。”

    “章老板不用客气。”

    章老板匆忙离开,云苍峰低声笑道∶“这胖子叫章瑜,绰号八爪章鱼。金钱豹是章家家传的生意,到他已经是第三代,在他手里生意越做越大,现在已经是秦淮河当仁不让的龙头。尤其是他开的金枝会馆,寻常达客贵人也难得一进,往来的都是六朝的王侯巨富。”

    二楼厅内正在表演歌舞,云苍峰毫不停留,领着程宗扬直上三楼,然后跨过连接两楼的复道,飞桥帷幕垂下,顿时将前楼的喧嚣隔在身后。

    那座飞桥位于两楼之间,宛如一道飞虹悬空架起。桥廊遍饰彩绘,雕着龙飞凤舞的图案。凭栏而立,右侧的秦淮河与左侧的建康城尽收眼底,对岸的长堤是百姓聚居的地方,房舍鳞次栉比、人烟稠密。河面上挂着花灯的画舫往来如蚁,一派繁华景象。

    “这座销金窟日进斗金毫不夸张。一般客人来此一趟至少要花费二十个银铢。多的上千银铢也能一夜挥霍干净。”

    一千银铢就是十万钱,相当于平常人家两三年的收入。这销金窟可谓名副其实。

    “我看着那边楼上有个金字,是不是就是金枝会馆?”

    “金枝会馆不在此处。那边管得更严,要入得会馆的人必须有人推荐,每年缴纳数千银铢的会费方可入内。”

    程宗扬大出意料。竟然还搞会员制,看不出八爪肥章鱼这么有头脑。

    说话间,一阵喧哗声从身后传来。

    “爷这张弓怎么样!桓老三眼都翻到天上去了,爷一箭射出去,那小子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哈哈,三层犀甲,一箭射个对穿!谁见过这么强的弓耶!这不是程兄吗?程兄!程兄!”

    程宗扬转过身,笑道∶“张侯爷。”

    张少煌甩开众人,大步过来,只朝云苍峰打个招呼,便一把拉住程宗扬的手,笑得嘴都合不拢。

    程宗扬忍不住道∶“张侯爷今天也有心情来这里逛逛?”

    张少煌得了那张龙雕弓,立刻拉着城中的世家子弟去比试。龙筋制成的弓弦果然不同凡响,张少煌知道自己的力气顶多能射三十来步,不敢离靶太远,谁知这一箭射出不但射倒靶子,还射透三层犀甲。

    张少煌这一手一兄出来顿时技惊四座,让他赢了一个大大的彩头,脸上这分光彩更不用说。

    张少煌喘了口气,拉着程宗扬道∶“程兄,什么都不说了!今晚的花销都是我的!去把章胖子叫来,让他给我们兄弟安排几个新鲜的绝色!”

    云苍峰笑道∶“怎好教张侯爷破费?今日老夫作东,张侯爷若是有意,不如改日吧。”

    云苍峰这个面子,张少煌不能不卖,但他也不客气,扯着程宗扬道∶“今晚我是跟定程兄了。云执事,你干脆连我一同请了吧,改日我再回请。”

    云苍峰大笑道∶“张侯爷何等身份!平常想请也请不来,老夫今日是沾了程小哥的光。”

    张少煌贴在程宗扬耳边道∶“程兄,那东西你先替我瞒着。等过几日我赢了小侯爷那小子,好好让他吃个瘪。”

    程宗扬一口应诺。“好说!说起来小侯爷似乎不怎么来这些地方?”

    张少煌笑嘻嘻道∶“那可不。他老子是谁?少陵侯萧侯爷,小侯爷是怕撞见熟人,回去挨他老子教训。”

    程宗扬却知道萧遥逸从来没挨过打,说萧侯爷管教得严多半是父子俩对外的饰辞。至于他不来这些地方还是因为掩藏身份的关系。当日萧遥逸说起芝娘的好处,先提到的就是嘴严。

    一进楼内,程宗扬便吃了一惊。这里明明是几丈高的楼上,眼前却有一池清水,旁边柱上盘着几条鎏金的飞龙,龙口中喷出清泉注入池中。

    张少煌笑道∶“章胖子挖空心思才把水引到这里。一会儿在池中表演美人儿出浴,程兄定可大饱眼福。”

    这边客人比前面少了许多,但在座的一看大有来头。其中一席坐着三名客人,身后几名大汉一字排开,目光凶狠,望之不似善类。

    云苍峰低声笑道∶“章胖子胆量不小,三道九流都敢接纳。”

    “你说他们?”

    “中间那个是游雍,既是太湖盟的大盟主,又是翻江会的大龙头,号称双龙头。”

    云苍峰指点道∶“左边的是太湖盟副盟主谭英,右边那位是翻江会二龙头马雄。他们这些年大小案子做了几百起,是六朝联名缉拿的要犯。”

    几个黑道汉子大模大样坐着,马雄用随身带的尖刀在炙熟的牛腿上剔下一大块,旁若无人地伏案大嚼。

    “他们跑到建康来逛窑子,难道不怕官府?”

    张少煌道∶“大伙井水不犯河水,左右抢不到我家,谁去管他?程兄!这一觥我先干了!云执事,你也干!”

    张少煌倒没多少王侯架子,三人同坐一席,不多时便推杯换盏起来。席间说起近日的趣事,张少煌笑道∶“那还用说?首推小侯爷和程兄当日在秦淮河的壮举。好嘛,整条秦淮河都惊动了,争相围观,就差没给两位扔钱。”

    程宗扬道∶“我是被那小子阴了,谁知他这么能喝。”

    “小侯爷的酒量谁不知道?三五斤花雕下肚,只有别人不敢听的,没有他不敢说的。我们几个常说萧哥儿幸好是生在萧侯爷府里,要是生在寒门,铁定是个亡命江湖的游侠。”

    “哈哈,那家伙脖子上的刺青已经说得明白。”

    张少煌眉飞色舞地说道∶“有种朝这儿砍!那家伙真是有种!石胖子眼红的不得了,也想在脖子上刺一句。他涎着脸去求小侯爷,小侯爷也不废话,拔刀对着他的脖子一刀下去,石胖子当场吓得了裤子,让大伙儿好一通笑话。”

    程宗扬笑道∶“那小子说他是岳帅的弟子?”

    “可不是嘛!小侯爷整天吹他跟岳帅的交情,不过岳帅死的时候,他还是个吃屎的孩子,只不过吹吹牛用嘴巴过过瘾。偏偏那小子还自己当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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