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中峰的亲生女儿铁如花。
太上神色稍宾,徐声说道:“我现在是百花帮的太上。”
青袍人连连应是道:“是,是,在下见过太上。”
太上问道:“你如何知道是我?”
青袍人躬身道:“在下荣敬宗,追随老会主多年,自然认识了。”
太上道:“你在飞鹰教现任何职?”
荣敬宗道:“说来惭愧,在下身受老会主大恩,苟颜事贼,充任飞鹰潭总管,这二十年来,始终耿耿于心,未能或释。如今好了,二姑娘、韦公子都赶来了,在下总算苦熬着等出头了。”
“韦公子也赶来了。”
这几个字,听到太上耳里,不由一怔,问道:“你说什么?谁是韦公子?”
荣敬宗笑应道:“二姑娘原来还不知道,韦公子就是韦故会主的公子,天可见怜,韦公子还是遗腹子。”
太上心念闪电一动,暗暗忖道:“难怪如玉也在这里出现,原来他们母子一起来的。”
一面凝目问道:“你看到他了,韦长风的儿子,叫什么名字?”
荣敬宗道:“他叫韦小宝。”
“韦小宝。”
太上似是深感意外,面蒙黑纱之中一双冷厉的目光,愈来愈冷,哼道:“果然是他,他会没死。”
说到这里,突然目注荣敬宗,急急问道:“他人在哪里?”
荣敬宗多年老江湖了,自然听得出她问话的口气有些不善。这位现任百花帮太上的二姑娘,老会主在日就骄纵惯了,性情偏激。一时深悔方才失言,只得陪笑道:“韦公子方才曾在这里出现,在下没留得住他,已经走了一会。”
太上冷冷一笑道:“他去了哪里,你真的不知道么?”
荣敬宗道:“韦公子不肯说,在下也不便多问。”
这时天色已经渐渐黎明,晨雾虽浓,但对面已可隐约看到人面。太上目力如刀,注视着荣敬宗道:“那么他来找你作甚?”
荣敬宗只觉这位二姑娘果然不愧是百花帮的太上,双目肃杀之气甚重,威韦慑人,一面陪笑说道:“韦公子和在下并不相识,怎会来找在下?这情形和方才一样,在下发现他使的是「飞宝三剑」,才问他姓氏,方知是韦会主的公子。”
太上冷笑道:“找到飞鹰潭来,自然是为了潭底洞府中重阳真人遗留的武功,哼,老身劳师动众,他倒想趁现成。”
说到这里,忽然沉声道:“荣总管既然口口声声说先父对你恩重如山,耿耿在心,我想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大概不会推辞的吧?”
荣敬宗暗道:“此女果然厉害,但话已被她套住了,看来自己只好答应了。”
一面连连拱手道:“二姑娘有什么要在下效劳之处,在下岂敢推辞?”
太上道:“很好,你既是飞鹰潭总管,立即替我下令去,要你手下守住入谷通路,不准有人擅入,擅放之人,格杀勿论。”
荣敬宗面有难色,说道:“不瞒二姑娘说,在下手下,虽有十二名剑手,但如今的飞鹰教受官家控制,所有的人,既然投靠到飞鹰教来,自是想由此进阶,除了现有的一份薪饷,还有博取功名的希望,因此他们可说个个都是清廷忠实的鹰爪走狗,谁也不会听在下之命,去做妨碍自己前程的事。”
太上冷冷一哼道:“他们不肯,好在此潭只有一个出入山口,那就由你给我守住谷口也行。”
荣敬宗迟疑地道:“二姑娘,你要做什么?”
太上冷声道:“这个你不用问。”
荣敬宗又道:“二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太上身上披着一件宽大的黑色大氅,此时解开胸前紧缚着的带子,脱下黑氅,里面缚着两个皮袋。太上朝两个皮袋一指,说道:“你替我把两个皮袋中的药水倒进潭里去,就去谷口守着,不准让任何人进来。”
荣敬宗心头犯疑,忍不住问道:“二姑娘,这两个皮袋之内,贮的是什么药水?”
太上道:“是专解毒泉的解药。”
荣敬宗迟疑了一下道:“二姑娘要下去潭底么?这毒泉只有「骊宝珠」可解……”
太上冷声道:“你不用多说,快给我倒下去,”
荣敬宗只得依言把两个皮袋打开,一齐倒入潭中。这时天色已经大亮,飞鹰潭上,浓雾也渐渐稀薄!太上等他把两皮袋的药水倒下之后,急忙探首朝潭中望去。这两个皮袋内所贮药水,轻得像露珠般一滴解药,就可化去一盂「毒汁」,变成清水,这两皮袋解药,足可化去整个飞鹰潭的毒泉。
照说解药倒下去之后,潭水自然而然由浓而淡,由淡而无。太上目不转瞬的注视着潭水,但潭中比墨还黑的潭水,依然毫无动静,黑得深不见底!黑的比墨还浓!敢情「解药」已经失效!太上蒙面黑纱之中,一双目光,渐渐变得冷厉如刀,冷煞得怕人,沉怒地哼了一声,切齿道:“小畜生误我大事。”
荣敬宗眼看天色已经大亮,潭中还是一无动静,心头也禁不住暗暗焦急。潭底洞府是神算子精心建造的,其中步步危机,牵一发可以动全身。自己又没有进去过,不知里面究竟如何情形。韦公子进去了已经一个多更次,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就在他心头忧心如焚之际,太上也望着潭水,已经完全绝望,狞厉地道:“好小子,我不会放过你的。”
突然转过身来,冷声道:“荣总管,你知道韦小宝是朝哪一个方向去的?”
荣敬宗道:“飞鹰潭只有一个出口,韦公子……”
话声未落,突听潭心响起一阵「哗哗」的水声,平静的潭水,登时冒起了八个游涡!北首石壁上从宝头口中喷出来的「毒泉」,也已停止,潭中水位,正在急剧地下降。
太上冷厉目光,直注在荣敬宗的脸上,冷声道:“潭底已经有人进去!你说,是不是那姓韦的小畜生?”
荣敬宗心知韦小宝已经得手,心头虽然暗喜,但他方才已领教过这位二姑娘的剑术,可以说已臻化境,再听她口气,似乎对韦公子怨毒甚深。一时不禁又暗暗替韦小宝担起心来。他内心虽然惊喜交集,但脸上却是丝毫不露,脚下不禁后退一步,道:“在下真的不知道。”
太上冷笑道:“还说不知道,你一直守在这里,不是替姓韦的小畜生打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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