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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这是您的房间,请,如需要热水,只管传唤小的便是。”
这是晚饭过后,王越被个小厮领着往房间来,打开房门,往里一看,内里颇大,几案桌柜之类家具齐全且还有木墙间隔,分别隔出了卧房、客厅以及一个类似卫生间的场所,卫生间里摆着个大浴桶,还有个木制的马桶,当然不是冲水马桶,而是地球现代类似行动不便的老人用的坐便桶。
“不对,我住的是平房,刚才我见过的其他平房,可不是这样。”
小厮笑了起来,点头哈腰,极尽恭维之态:“客人,我家主人说了,您是贵客,能住在我家小店,那是小店的荣幸,您尽管先住下,稍作安顿,晚些时候,我家主人就会前来拜访。”
贵客?还会来拜访?我什么时候,成了贵客?
王越心头大为不解,不过只等此家主人来了,一切自然明白。
“等等。”
小厮将他安顿好,随后就欲离去,却被王越叫住。
“客人,您还有什么吩咐?”
“我想问一下,先前那位在大厅吃饭时,说话行事无比张扬的少年和他的同伴住在哪间房?”
“说话行事无比张扬的少年,我想想,客人,您说的是他啊,我知道了,他住在地字甲号房,就是从这里过去,侧面的第一间房。”
“行了,我知道了,另外,贵主人来拜访,我也不能失礼,你先去打热水上来,我沐浴整理一番。”
“好的,不过客人请稍后,本店烧水需要些时间,可能在半个时辰后送过来。”
王越示意知道:“正好我还有些事。”
说罢,他就将小厮打发了去,然后往地字甲号房去,轻轻敲门。
“什么人?”
说话的不是那个少年,应该是他那位年纪稍长的年轻同伴。
王越没有回话,继续敲门。
这回门打开了,年轻人疑惑的看着王越:“你是刚才那位与尹大人说话的游历武士?”
顿了顿,他又说:“我们好像不认识?。”
王越呵呵笑了起来,脸上看不到半点杀气、冷淡之类,笑的反倒是看到了多年老友般,既是真诚,又十分有亲和力:“我们的确不认识,不过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就是朋友了。”
“先前我在楼下,听得一位朋友高论,但觉颇有见解,特来拜访结交。”
“高论?哈哈!”门内传来一声大笑,是那少年的声音:“子敬,让他进来,他是来找我的。”
但年轻人却皱着眉头,紧把着门关:“这位武士大人,如果你身上没那么多麻烦的话,或许我们能成为朋友,但是你显然不是,您还是请回吧。”
“子敬,你在做什么?还不让这位武士先生进来,他是来找我,又不是找你的。”
王越听着,倒不生气,只道:“麻烦不可怕,可怕的是麻烦来了却解决不了,我看两位朋友,最近或许可能有麻烦,到时候可来找我,若无意外,近期我都住在这里,天字乙号房。”
“打扰了。”
道声打扰,王越转身就走,回到自己房间。
“子敬,你做什么?你凭什么拦着?”
“子玉,我们这是单独出门在外,师长师兄又不在身边,凡是都得小心为上。”
“好好好!小心,小心,唉,武士先生你又回来了……”
“子玉,你给我站住。”
回到房间,王越凭借超人的感知,远远听着两人对话,脸上不觉就露出一丝微笑。
这个叫子玉的少年,却是傻的可爱啊。
不过能这样傻着活到这么大,下午时又能说出那番话,显然非是一般人家出身。
“咚咚!”
“门没关,你进来吧。”
大门打开,名为子玉的少年进得门来,四下打量,竟自来熟的一点不见外,不时赞叹道:“这就是天字房,比起地字房可强太多了。”
“呵呵!”王越毫不在意,笑道:“纵有广厦千间,夜眠不过三尺之地,在我眼中,天字房与地字房无任何差别,小兄弟若是喜欢,此间天字房让与你,我住地字房又何妨?”
子玉听着面上一肃,喃喃重复道:“纵有广厦千间,夜眠不过三尺之地,有理,有理。”
恰此时,他那位名为子敬的同伴跟进来,听得这番,脸上若有所思。
子玉稍后回过神来,随即正色道:“能说出这番话,先生不止一位武士这般简单,至于换房一事,我听我父亲说,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却不知先生何求于我。”
听着子玉话语出口,那位叫子敬的年轻人差点要捂住自己的脸。
不为其他,纯粹是丢人,人家只是客气一说,你就当真了,并且真准备换……
唉,他直摇脑袋,老师那样的人,怎会养出此等之儿,反差未免太大。
“哈!哈!哈!哈!”
王越大笑了起来,倒不是嘲笑,而是开怀,这段时日,他深陷险境,心头时常压抑,才脱出牢笼,正待好好休养调理,以免时日一长,阴魔滋生,却不妨今日三两下便已化开。
“我所求者,是小兄弟一番高论,与对时势种种见解,此地仅我等三人,也无其他外人,小兄弟但可放言,我则洗耳恭听何如?”
王越这番话,却是对那子敬所言。
子敬看了看同伴,此时正兴奋的紧,显然拦不住,二来也见王越似乎也无有恶意,当下只能允了。
于是就关起门来,各自落座。
接下来,就是王越主动请教,起初只谈及渚氏一事,而后,他又循循善诱,又引得少年往大了说,各地大夫事,国家事,乃至天下事。
他一副倾听加我认可你的架势,只引得这个看似张扬,实际上内里缺乏认同的少年,胸中但有所知,无不倒豆子般的往外说,说的无比兴奋痛快。
王越听的也是痛快,收获远比之前打算计划收获的还要多。
这个少年,能有诸多认知与见解,显然非是自己得来,而是受到了相关教育,是自长辈那里听来,很多都是平常人、甚至武士、乃至大夫都不知道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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