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越听越头大,甚至有些怒火中烧,“什么叫我娶不到喜欢的女孩?”
“你驾驭不了我的天马,还想娶比凤凰还珍贵的女孩?”麻襦见他似炸毛儿的猫般露出微愠的神情,终于露出狡黠的笑容,“我说过,我的天马跟她的大白鹅很配,你得不到我的马,就配不上那个女孩。”
“而且我说了那么多荒唐的话,你的脑子里只记住了那个女孩,看来你还有一些可取之处,可若要做大事,必须冷血无情。”
“我不是帝皇,也不想当那孤家寡人,若你再咒我,我……”
谢安瞪着他,若是他有武器,这会儿大概就要揍人了,毕竟这人生得壮士,他想要踹一脚还得想着自己的脚会不会受伤。
支道林到底怎么遇到这个疯子的?说出来的话简直就跟在梦呓似的。
麻襦叹了口气,“别人听到我那番话都会认为我是疯子,可你不会。”
谢安脸上写满了不耐烦,想揍人,“你认识我?你暗中调查过我?你若调查过就该知道,我现在脾气一点都不好。”
“我错了,我刚才那些话都是编来气你的,我又不是郭璞,哪里算得出那么多事。门阀世家的天下,不是随便的阿猫阿狗就能主宰江山的,当然我不说你是阿猫阿狗,王谢桓庾,这个时代除了这四个姓,其他人是哪凉快哪待着去吧!”麻襦疯疯癫癫的模样看得谢安真是咬牙切齿,这会儿又露出无赖道歉的模样,“其实我是在考验你来着,忘了你现在只有十岁,我来早了,等你长大你跟我打一架,你气消了,我们倒是能继续聊着。”
“滚滚滚!”谢安站在水里,身边是那落汤鸡似的马,一脸纯真无辜看着他,好像在说,我刚才跑得可快了,求表扬。
麻襦委屈地看了马一眼:“马儿还我。”
“谁稀罕谁是傻子。”谢安终于抬脚轻轻踹了踹马屁股,让它快走。
“三年后,我再来找你。”麻襦走上前,将马儿从水里拉回来,正色道,“如果你那时候还活着。”
又咒我?谢安把郭璞写给他那张字条给揉成一团扔进了水里,“都特喵的是些神棍,策马江东?血光之灾?若是我没抓紧这马脖子,今日差点就死了也算是应验了吧?你跟他是认识的?”
麻襦静静地看着他,伸手揉着他那被磕出鸡蛋大小肿块的头,叹了口气,“郭璞算了太多,反而减损自身寿命,如今他活着是偷来的命,所以他无力为你解困。我惜命,所以什么都不说,看着长安倾覆,洛阳沦为废墟……”
谢安想要挪开,但没想这人力气大,只得问道:“你的意思是这并非郭璞所言血光之灾?没见血就不叫血光之灾了?所以说我还要被人坑?”
麻襦没说话,许久才点了点头。
“想杀回洛阳吗?”麻襦目光清澈,“想的话,这马儿我再帮你养三年,三年之后,它将会带着你去洛阳,虽然这是一段漫长的路,但是它认得去洛阳的路。”
“你原来真是个疯子。”谢安轻轻道,嘴角露出警惕的冷笑,“你似乎知道很多,若被旁人听到就会觉得你是疯子,我觉得我不会,所以你原来跟我是一类人吗?”
“不是。”麻襦似乎明白他所说“一类人”指的是什么,“我只是知道得比一般人多了些,活得比一般人久了些。”
“谢安。”麻襦终于叫了他的名字,眼中满是长辈对后辈的深情,“你要努力!”
“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谢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上学时背过。”
“真的要努力活着啊!”麻襦牵着马缓缓离开河滩,此时近黄昏时分,阳光深得如血色,他牵着马缓缓离开,仿佛要走进那片血色的夕阳里。
谢安看着他那身破烂的麻衣,觉得整个人晕乎乎的,但仍有些亢奋,用现代医学来解释就是肾上腺素分泌过多。
王谢桓庾……这人还是泄露天机了吧?谢安想着想着,莫名地笑了,这可越来越有趣了,但最荒唐的事情不是自己的存在么?都已经是穿越而来的一缕幽魂了,还计较什么玄什么幻什么天马还是天机呢?
既来之则安之,做人应该像自己的名字那样,安若磐石,以后无论到什么人或事,都要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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