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俯仰之间眼波流光。
八哥小巧灵敏的禽鸟,羽动灵巧迅疾,谢尚为学这舞还曾买过一只八哥来观察。
有人一时看得竟忘了击掌,被谢尚远远抛来的长袖所遮了视野这才恍过神来。
阮歇专注指尖乐曲,生怕哪里出了错被谢尚抓住把柄,可越是弹越发觉自己跟不上的谢尚的节奏了。
谢尚唇边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在一串繁急的动作而忽如鹰隼般铺开了袖,一道无形的气劲在袖间散。
无形之劲击无形之乐,阮歇顿时觉得丝弦弹出的乐声在半空停滞了片刻,才勉强冲出屏障传播而出。
谢尚再一展翼,这下大多数都听到了,琵琶音在半途仿佛被阻了步伐,宛如凭空出现的悬崖截断了潺潺流水,剩下的曲不成曲,如瀑布般流泻百丈。
阮歇极力压制着谢尚舞来的气劲,一时心神絮乱,指尖一滑,音律乱了。
节奏彻底跟不上了。
阮歇面色惨白,口中喃喃:“玄武榜五品,当真如此厉害?”
谢尚笑颜明朗,轻轻送去蔑视一眼,仿佛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阮歇咬着舌尖让自己清醒,这时叔叔阮裕看不下去了,上前接过他手中的琵琶,端坐,调再起。
谢尚冷笑一声,“后辈当真荣幸。”
阮裕曲调起,又是另一番气势。
琵琶音域广阔,其音脆如水滴落玉盘,与这略显生活活泼的八哥舞相得益彰,但曲与舞终究要有一者引领节奏,如今谢尚已破了阮歇的节奏,那么阮裕接手后,就得变奏。
阮裕上手就是长串急烈之调,忽而嘎止,尾音清锐悠长,瞬间如缠丝般将谢尚困在其中。
“这是在比玄修之力?”
在席下观看的谢安愈发觉得气氛紧张,气劲肉眼不可见,但既然有气,就会有气场,阮裕的乐曲所成的气场将谢尚四面包围。
谢安心中幽幽想着,幸亏晋朝还没有《十面埋伏》,否则玄修一品者凭着《十面埋伏》的激战气韵,能一人敌千百人了。
再观场上状况,众人已不是纯粹的围观美少年跳舞了,人人都得知谢尚刚位列三榜五品,一舞间其少年风流已展现出冰山一角,。
谢尚俯下半身,露出一小截雪色后颈,长发自颈脖分散垂落,做出个八哥下啄的模样。
一时间众人已是看呆。
“尚哥不愧是家中颜值代表。”谢安默默想着,虽来到东晋后他一直嫌弃此间少年郎过于重视外貌,但不得不说外貌好就跟附加题似的蹭蹭地加分。
谢氏的声望,继大伯谢鲲去后,又有继承之人。
那便是他的堂兄谢尚。
这边厢谢安正紧张而钦佩地盯着自己堂兄看,却不知已有人在谈论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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