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许久不来水牢了,饶是现在是五月天,我也被水牢的阴寒冻得发抖,走到倪酴醚的牢房前,却不见他的踪影。
倪酴醚对面关着一号和二号,我听说二号已经疯了,叫嚷不停,于是李大人就叫人用铁打了个铁嘴给他装上,吃饭的时候再给他摘下来。
一号缩在牢房里,见我来了,阴****:“见了鬼了,这是什么时候了,还有人往水牢里来。”
“相爷,我觉得这些人脑子都不正常,咱们还是别和他说话了。”秋茗咽了口唾沫,道。
“不打紧。”我走近一号的水牢,“关在你对面的人呢?”
“我怎么知道,他想来便来,想去便去,哪像我们,我可怜的二弟,呜呜呜……”
我眼瞧着当年不可一世的暗卫,如今都落了这个下场,心里不由得唏嘘。想来倪酴醚又跑出去偷烧鸡好酒了,却不知道他已经出去多久了。
“他出去多久了?”
“他想出去多久,就出去多久,他喝酒,我喝牢里滴下来的污水,他吃肉,我吃牢里的死老鼠……”一号喃喃道,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老八和老十这两个叛徒,哼,现在想收手了,晚了,哼……”
我仔细听着,听他说到八号和十号,心下吃惊,打算回去找杜暮祯说说。
“相爷,咱们走吧,怪冷的。”秋茗又叫道。
我想倪酴醚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就打算走,没曾想还没走出水牢口,倪酴醚就一身血污地出现在我面前。
“你怎么回事?”我吃惊道,“哪儿伤了?”
“相爷放心,不是我的血。”倪酴醚纵身一跃,突然在我眼前消失,又出现在他的牢房里,跳到水里去洗了洗才探出头来,“相爷找我何事?”
“我的事不要紧,你怎么回事?”
“教主叫我去处理两个人。”他爬上石台,举起酒壶仰头就喝,咕噜咕噜喝了半壶,抹了抹嘴道,“这两个人说来你八成认识,是八号和十号。”
“什么?”这下把我弄糊涂了,“八号和十号怎么了?”
“教主只和我说,叫我去戊城外处理两个人的尸体,我就去了。他们关进来的时候我见过他们的样子,不会错的。”倪酴醚道,“心脏被挖出来了,不过是死了之后挖的,是被人正面用剑刺破了肺。”
倪酴醚说得漫不经心,却吓出了我一声冷汗:“八号和十号不是在牢里好好地关着么?怎么会死在外面?”
“这就不是我能告诉相爷的了,告诉相爷八号和十号已死,已经是我念着和相爷的情分说的了。”倪酴醚看见秋茗手上提着烧酒,飞身过来,“再给我来点儿酒,身上冷得慌。”
我忙叫秋茗把酒给他,他又喝了半坛,问道:“相爷找我何事?”
“叶阕城这个人你认识么?”我开门见山问。
“锦鸡啊,认识,我们俩还一起喝过酒。”倪酴醚咂巴咂巴嘴,“那是好几年前了,在虞舜。”
“叶阕城是不是萨库勒的人?”
倪酴醚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愣了一下,笑道:“难道在辰国的酉国人,都得是萨库勒的不成?”
“像你们这种身上有功夫的,多半会被萨库勒招去。”我道。
“叶阕城似乎是萨库勒的,不过他和我任务不同,所待的地方也不同,所以他的动向我并不知晓,相爷也不必再来问我了。”倪酴醚躺在石床上,“我今儿很累了,相爷请先回吧。”
从水牢里出来,我心里的疑惑更重了。八号和十号怎么逃出水牢的?被谁杀死的?为何倪酴醚会去处理他们的尸体?叶阕城既然是萨库勒的人,这次邢沅陵的事儿会不会和他有关?若是有关,他为何要对邢沅陵下手呢?邢沅陵又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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