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很简单,一锅粥、一碗炒豆角、一碗烧土豆。但湘瑜却吃的特别香,这一路走来,这算是好好吃了一顿饭。
“淑芬,你手艺真好,太好吃了!”湘瑜已经添第三次粥了。
“好吃就多吃点,这一路累坏了,吃了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可是最怕坐车了,坐两个小时就晕得想吐,你这两三天都在车上,坐了火车坐汽车……”淑芬一边给湘瑜夹菜,一边说道。
杨泽富瞅着湘瑜,脑子里想象着火车的样子,问道:“火车?姑娘,你坐火车来的呀?那家伙‘乌拉乌拉’的跑飞快,坐的人又多……”
广文有些怀疑地问杨泽富:“富大叔,你坐过火车?”
“没坐过火车,还没见过火车跑?那年我送老四去嘉南锯腿,我看到一辆火车,‘哐当哐当’就开走了!我咋个招手他都不停!”杨泽富瞪了广文一眼,然后冲着湘瑜嘿嘿笑。
湘瑜听到坐火车就想吐,摇摇晃晃二十多个小时。坐车的什么人都有,车厢里什么味儿都有,现在想起来,胃口都没了。但三叔的话又把她逗乐了,淑芬这果园的“管家”,还真是个“活宝”。她笑着问:“三叔,火车不好坐,您呀,以后在这山上开个直升飞机,可以上天呢?”
“灰机,这我也见过,有时候天气好,我在这山顶上晒太阳,一架灰机‘啾’地一声就灰过去了……”
“您没招手了?”广文笑的前俯后仰。他想到村小另外两个老师教出来的学生也是这样,“h、f”分不清楚。
“可不敢招手了,指不定扔一颗炸弹呢!”杨泽富放下碗,用手抹了一下嘴巴。
淑芬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三伯,现在的飞机不扔炸弹了,湘瑜姐就坐过飞机,从外国坐回来,坐好多天呢!”
“真的呀?湘瑜姑娘,在灰机上往地下能看到啥子?是不是我们比蚂蚁还小?我在往天上看灰机,比个老鹰还小……”
“三叔。飞机真平稳飞行了,根本看不到地面上的东西,大多数时候都是云,所以您在这山顶上看到的。可能还真就是一只老鹰!”湘瑜耐心地分析。
广文刚刚吃的一口饭差点喷了出来。
杨泽富不知是被取笑了,还是被刺激了,气愤地站起来,端起猎枪就往外走。
“三伯,你干啥去?”淑芬看着架势不对。瞪了广文一眼,赶紧起身拦着三伯。
“我就说是老鹰,罗麻子非得说是灰机!我去把那老鹰打下来,让罗麻子看看,究竟是个啥子?”杨泽贵说完就往外走。
“三伯,你端着枪可得小心点……”
“放心吧,逗你们耍呢,我去转一圈看有啥子野味,晚上到你家下酒,给湘瑜姑娘接风!”杨泽富牵着大黄就走。“我一哈儿就不上来了哈,直接到你家去!”
“要得!”淑芬摇摇头,耸了耸肩膀。
一旁的广文正在给湘瑜介绍这个风趣的老汉。湘瑜这才晓得,原来善良的淑芬承包果园有一半是因为这个三叔。
“淑芬,好人有好报,你看你这园子,明年肯定大丰收!”
“不折本就好了!”淑芬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伤疤就像消失了一样,嘴角的那一块儿,宛如一个美丽的小酒窝。
“这山上吹着风还蛮凉快的。广文。你教书的学校离这里多远?”
“不远,下个坡就到了,”广文这一提醒才想起下午还有课,挽起袖子一看已经快两点了。“你们先吃,我要迟到了……”广文放下碗筷,拔腿就跑。
“穿件衣服……”淑芬站起来从壁上去了一件衬衣给他,“下午放学就回来,我们下山去吃饭……”
“晓得了,先走了……”广文拿了衣服。提了鞋子,一溜烟就不见了。
湘瑜站起来,她本想让广文等等她,可看着着急的广文,再摸摸自己酸疼的小腿,她只好放弃了。
“湘瑜姐,再吃点饭!”淑芬转过身来看着她说道。
“撑死我了,吃不下了!”
“那你去那边床上休息一下,好好睡一觉,”湘瑜指着屋里的木床,“这房子还是集体林场的时候搭起来的,本来都快垮了,我们简单修了一下,广文在学校也没个住处,就在这里住,还有我三伯……”
“挺好的,淑芬,你真能干!”湘瑜帮着淑芬把碗筷收起来。
淑芬把碗筷端到门口,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一边洗碗一边和湘瑜聊天:“能干啥子哟?咱们农村人就这样,一天不做活路,就觉得没有依靠了!”
“所以你们能干呀!”湘瑜端着小板凳坐到淑芬跟前。她实在站不起身来帮忙——小腿仿佛不是自己的了。“看到你现在这样,我真替你高兴,我在信里就感觉到你活泼开朗起来了,没想到你现在的状况比我想象的还好!人就是要这样,往前看,啥子都会好起来!”
淑芬点了点头,“湘瑜姐,你说我呢!你也要往前看呀,你最近遇到不高兴的事情了吧,我哥他……”
“你呀,不仅手巧心灵,这眼睛也怪尖!遇到点烦心事,来这里散散心……”
“你这跑一趟是不是更烦了?大老远的,折磨坏了,我看你腿都肿了!”
“没有呀,看到你这片园子,还有三叔讲的笑话,整个人都好了,嘿嘿……”
“你少哄我了,湘瑜姐,是不是我哥他……”
“也是,也不是吧?!”湘瑜回答着,仿佛也是在反问自己,然后淡淡地说道,“我上个月去了一趟广厦……”
“找到我哥了吗?”对于湘瑜姐和富顺哥的感情,淑芬只能单方面从湘瑜这里得到消息。因为无论她在信里怎么质问或者劝慰,富顺的回信里对这件事从来只字不提。
“不是找你哥,是因为单位的事情出差。呵呵,这回人都丢大了!”
“怎么了?”淑芬把洗好的碗倒过来漱水。
湘瑜指着对面猫儿山要上那一排排梯田,绿油油的水稻铺在上边,微风吹过,荡起一层层碧浪。“淑芬,看到那片梯田了吗?”
淑芬点点头。
“其实我早该想到,那个方案就来自这个熟悉的地方,石桥的每一座山里,都藏着这样一幅图画,尤其到了秋天,那里一定很美!”
湘瑜的脑海里又浮现出文化中心的设计方案。她见淑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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