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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谁寄锦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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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防空洞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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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泽进的救灾工作卓有成效。他一直深入受灾一线,和村民们一起疏通河道、修筑堤坝、清理路障、修复电力设施。受灾严重的石桥乡以行政村为单位,救灾款全部集中使用,各个村组修建起瓦窑流水线生产青瓦,在最大限度地降低成本之后,家家户户的瓦房都重新翻盖。这泥腿子出生的“大领导”,干起活儿来也有板有眼,村民们拥护,乡里的领导更是赞赏有加,通篇褒扬的报告比杨泽贵先进事迹报告还要先到传到县里。

    拥护和赞赏的原因还有一个——这县长的女婿决定在石桥河下游谢家坝修水电站,而且已经有专家来论证了!

    刚刚通电没几年的石桥乡,电线都是从隔壁县的火电站接过来,一个村才有一个变压器,电力供不应求,到了晚上开了灯和点着煤油灯没什么两样,最主要的是经常停电——人家隔壁县当然要先满足自身用电呢!更为现实的问题是,现在的电力设施已经抢修完毕,可是根本没有供电。县里正在想方设法调度,可这已经对电产生依赖的石桥人,也不能眼巴巴地干等着呀!

    修电站的想法很快付诸实践,专家对石桥河沿岸的地质构造、水流落差、耕地山林占用等进行了严密考察,岔河与石桥河交界处成为首选。方案层层上报,很快就得到了批复,石桥水电站装机容量预计供给石桥、岔河和两河交汇之后下游的林木乡,设备经费由县里财政来保障,其他经费由县里和石桥、岔河、林木三乡分担。

    杨泽进从督导组长摇身一变成了石桥水电站筹建小组组长,工作办公地点按上面的说法应该设在岔河乡,但这个组长硬是把自己的办公地点搬到了谢家坝村委会,这谢家坝一时间成了香饽饽,几个乡的书记、乡长都得舟车劳顿地来这里开会,还好河道疏通后船只到这里也还方便。

    谁都知道,这水电站都还得修个一两年。在杨家湾轰动了一阵之后,事不关己也就先高高挂起了。至于谢家坝土地赔偿的事,那是谢家坝的事,也是杨组长的事,管他呢?该去田里施肥的施肥,该去山里修山的修山,那漫山遍野倒掉的树木还没全部扛回家呢!这好几百上千年来,没有电灯泡,那不是也活得好好的吗?

    杨泽进回了一趟县里,带回杨家湾的消息是富顺和桂英很有可能在江云市,有人看到他们坐了长途汽车,至于后来又到没到其他的城市还不清楚。淑芬娘有些激动,问那个江云市是不是也下了暴雨,富顺会不会……在得到这次洪涝灾害主要在本县的答案之后,杨泽贵也放下了手中的蔑刀,总算还活着——应该还活着——活着就好,就像自己,这不是又可以拿起家伙维持生计了吗?

    “老幺,你来……”杨老四起身拿起拐杖,把老幺往屋后的田坎上带,老幺从中山服的钢笔兜里拿出一盒“红梅牌”香烟,递了一支给四哥,划了火柴点燃。

    “打听人的事有消息了吗?”大半年过去了,老四还是惦记着这事儿,期待着能有新的消息。谢国强在屋顶上盖瓦,直起身子看到岳父和七叔在田坎上抽着烟,也掏出了一根纸烟,一边点燃一边“嘿嘿嘿”地笑。

    “这个人应该不在海西市,我同学回信了,他都托人找有关部门查过,有这个名字的都没来这边下过乡!”杨泽进把最近得到的消息向四哥汇报,“怕是不在海西吧?”

    “哦,行,老幺!上回的救灾款和粮食,怕是违反原则了吧?”老四纠结着多分到的粮食和救灾款,赶上村里集中烧瓦,救灾款他是一分没动。

    “不违反,四哥,你是残疾人,又是困难户,还是救人模范,有优抚政策,你安心用,兄弟晓得轻重,违法乱纪的事情干不出来!”

    “哦,好,你去看下爹,他的哮喘有些严重了,早上我去他还念叨你。”杨泽贵把抽了一半的纸烟递给七弟,这玩意儿真没叶子烟来劲儿。“不过你也别听他胡乱讲!”这老巫师听说要修水电站,又是一堆关于“大水要冲龙王庙”的歪理邪说。

    老幺吧唧了几口纸烟,向猫儿山下的老房子走去。杨泽贵转过头看了看那个憨厚的女婿,“明天再去你们队买五千匹瓦来,把这两间茅房子也盖成瓦!”

    “要得!”国强继续把那些残留的竹枝和碎瓦扔掉,用扫帚清理干净檩子和椽子,小心翼翼地接过淑芬递上来的青瓦,这老丈人啊,终于想通了,七叔这么大官,多一百多斤粮食、几百块钱,有啥大不了的。这几间房子变成瓦房,那就要耐看多了!到了冬天闲下来,再来把这阶檐和屋里的地面都铺上石板,那就完美了——国强想着,到时候还可以带着大胖小子来看外公、外婆呢!

    淑芬很感激踏实肯干的姐夫,要没有他,这个家还不知道怎么办呢?哎,要是富顺在就好了,姐夫也不用这么累的两头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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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顺还是规律地重复劳作。

    桂英干活的时候舍不得穿上那布料上好的新衣裳,拿着针线胡乱地缝了缝富顺给她的破衣裳,继续下到江边干活儿去,只有在闲下来的时候才会穿一穿。看得同住的几个大姐直夸这个幺妹儿硬是衬得起衣服。

    凶巴巴的刀疤刘越来越喜欢富顺,接下活儿的时候再也不吃他和桂英的回扣了。他还让富顺跟着他睡那个“豪华型”的桥洞,有时间的时候特地去给他捡来很多漂亮的油光石。这孩子又听话又能干,刀疤刘老是摸摸富顺蓬乱的头发,说:“顺儿,反正我们一个姓,干脆你叫我老汉儿算了!”富顺可不想再认什么爹,自个儿两个爹还没孝敬好呢!倒是桂英讨喜,每天“刘干爹、刘干爹”的叫,每次都被刀疤刘笑着拿竹棒棒赶走。

    富顺和刀疤刘闲聊的时候知道,这老刘哥就是本地人,三十多岁了也没娶媳妇儿。祖祖辈辈都是这江边的渔民,后来这地方修码头搞建设,地被占了鱼也不让打了,因为闹事儿被扣了个莫名其妙的帽子天天被揪斗,这头上的疤就是让那群恶人整出来的。今年说是要平反,政府给了他补偿,还给他分了房子。“住逑不惯,睡桥脚还安逸些!”他对富顺说,满眼都是泪。运货的船老板都晓得这头上有疤的汉子,这一代的棒棒大多和他差不多命运,也敬重刀疤刘刚正不阿的为人,都拉起杆子跟着干。

    富顺不敢完全暴露自己的身世,只说跟着姐姐是逃难来的。但谁都看得出来,桂英并不是他亲姐姐。这讲义气的刀疤刘倒是对他们刚到车站被抢的事义愤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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