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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心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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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九章 花未满,流云随风至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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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满楼笑了笑,道:“实话说,花某方才是既惊奇,又高兴的。”

    “哦?”原随云似是不解,问道。

    “先不忙。”花满楼伸手道:“原兄还请入座,花某日前得了一点上品珍茶,正觉一人独享无趣,恰巧原兄便随风而来,岂不妙哉?”

    “看来原某来的正是时候。”原随云大袖一展,飘然入座。

    座在几侧,几在窗前,为蓊木所制,精致而光洁,纹理疏密间交,如天上流云,轻卷案上茶具,瓷杯细而白,砂壶檀而紫,似云中孤崖。

    可惜两个人谁也看不见。

    花满楼正姿跪坐,神意诚挚,先一指点出,一侧红泥小火炉便燃起蓝色火焰,又启开壶口,拂袖隔空卷起木架上一团晶莹冰雪,漂浮在砂壶上方,微摧真力,那冰雪便泊泊融化,倾入壶中,其声澈然如川。

    原随云微微动容,却没说话,

    花满楼脊背笔直,全神贯注盯着那小小瀑布,直至全部化入,又一卷,紫砂壶轻飘飘落在炉上,才回过神来,听原随云道:“声清而越,渐激而奔,直如九天飞瀑,寻常冰雪必无此等声势,莫非是?”

    花满楼笑道:“原兄高听。这本是前年花某与友人追溯两河源流,又远赴昆仑之巅,在玉虚峰瑶池之畔积雪深处所取,是以质纯,方有如许气魄。”

    原随云沉吟片刻,叹息道:“花兄取此天上之水,当真是旷古雅事。”

    花满楼欣然道:“这冰雪只是那几个友人忽发狂兴,掘了数百丈,取出来了却又觉得无趣,便丢给了花某,给我带了回来,聊以品茗,他们又都跑来抢着喝,其实我喝着与寻常泉水并无二致,多半是知了来历,便觉得不凡。”

    “花兄高见。”原随云抚掌笑道:“物原无贵贱,只是在人看来,有稀有众,一者不常见,不常得,一者常见常得,故贵稀而贱众,实在是无趣的很。”

    水开了,呜呜直响。

    花满楼不再说话,自石盒中取出少许丝叶,分放二人杯中,又执壶冲了三次,不徐不急,意韵流转。

    二人托杯各浅品了一匙,原随云自袖中排出一枚小小玉剑,放在几上,光晕淡淡,耀室隐辉,道:“君子佩玉,以原某看来,这世上无人能比花兄更配君子之称。”

    花满楼默然不语,末了道:“敢问原兄此来,所为何事?

    原随云起身,坐在琴前,注视着他,道:“原某此来,欲与花兄论琴。”

    花满楼沉吟着,良久方道:“原兄远道而来,主人本该欣然答应。只是在下明日另有要事,可否改日再论?”

    原随云淡淡道:“兴只今日有,改日便无。凡尘俗事,岂能扰清琴?”

    花满楼长长吐气,皱眉道:“原兄何以如此?”

    第十九章惜哉无人见

    原随云仿佛听不懂他在说甚么,只是用他那双空洞又寂寥的眼睛望了过来。

    花满楼叹了口气,问道:“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我不愿欺骗,只好不说。”原随云抚了一下琴,淡然道。

    春风依旧,花满楼的一颗心却不住下沉。

    他试图做最后一次努力:“我待原兄以佳茗,君以杀机还我?”

    “花兄并不是这等优柔之人,何有此问?”原随云讶然道,意甚不解。

    花满楼侧耳倾听,轻轻笑了笑,缓步来到原随云对面三丈外,在另一架琴前坐定,衣袖垂下,双手按在弦上,道:“原兄明知故问,我应人在先,与原兄一战后,便无法赴约了。”

    原随云也探出双手,轻轻抚琴,淡淡道:“花兄亦是大宗师,悟阴阳,分清浊,当知唇舌心战对我们这一级数的战斗已无甚作用,只能依自身武道理念,靠真实不虚的力量来决胜负……”

    轰。

    话音刚落,琴声便如潮涌,由极远处迅雷般奔近,明明瞬息可至,偏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渐渐在耳边响起,明明觉得声势极盛,却又如浅唱低吟,叫人听不甚清。

    这矛盾是如此的强烈,令人心烦意闷,几欲吐血。

    如夜一般的琴声,深沉而黑暗,无处不在,却看不见。

    花满楼端坐不动,一直保持触弦的姿势,待到暮色即将降临大地时,才轻轻一拨。

    花音传来,如远处高楼上的渺茫歌声,带着花蕾在风中慢慢绽放的律动,令人不由忘却无边黑暗,忘却深沉雨夜,只专注于这一朵将开未开的无名小花。

    这一瞬间,这白色的花骨朵似已成了花满楼生命的全部,遗世而独立,周行而不殆,不为外物所动。

    轰隆。

    原随云看不见的眼睛凝视着琴弦,神情专注,左右大拇指崩弦一击,琴声笔直上溯天际,引动风卷苍狗,堆积在小楼东半侧天空,阴阳墨云噼啪作响,渐有互搏激雷之势。

    花满楼依然微笑着,瞧着那无名的,小小的白色花骨朵,似乎对那变色的风云毫无忧虑。

    墨云渐渐蔓延开来,如染透纸张一般浸润整片天空,电蛇伸缩闪耀,压城欲催。

    城尚可催,何况是一朵柔柔弱弱的小花?

    花满楼神色不动,五指连弹,颤音促发,如花将开。

    轰隆隆。

    阴阳震怒,迅雷勃发,风雨交加,遽然下击。

    花蕾徐徐绽放开来,一片花瓣飞出,似乎还有一滴露珠,挟着生命往上的力量,迎向天雷。

    一如昆山之玉,一如芙蓉香露,轻轻交锋。

    阴阳应物,清浊化象。

    刹那之间,昆山玉碎,芙蓉泣露,尽皆消散在风雨里。

    大概是天上那行云布雨的神明从未见到如此倔强的小花,他生气了,大吼一声,神捶砸锥,于是雷音渗入电蛇,光华大作间,化成一条天龙,摇头摆尾,疾扑下来。

    小小花朵在风中摇曳,拔地而起,以根茎为轴,两叶不住盘旋,螺旋飞上。

    行将交锋的瞬间,两片旋叶忽地交织迎上,与雷龙轰地湮灭,轴茎蓦然化作一道纯白剑光,吹雪般穿过纷扬末屑,直上九天!

    琴音激越,天昏昏,地暗暗,墨云遽然流动起来,风卷般成了一个漏斗,如鲲鹏垂下遮天之翼,拍向这惊天动地的剑光!

    白色的,纯粹的,不可逼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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