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才要担心呢!毕竟你的灭绝剑意,容易被那人由死转生,反被用在你身上。”唐白羽左眉跳了跳,笑道。
二人在林间漫步,一路枝叶自散,藤蔓悄退,现出一条小径来,她们似乎将长生诀忘却了,也不记得门派斗争了。
是不是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人们就容易忘掉原来的恩怨纠葛?
还是面对共同的危险,两颗本就接近的心,更近了?
飞凤簪摇动,五条晶莹珠琏叮然轻响,向晚沉默片刻,道:“那人能转鸿毛,却化不了太山。”
唐白羽挑了挑眉毛,瞧了她侧脸好一会,方道:“嗯,那很好。”
朝阳刚从东边云霞中露出头,大地上最后一丝黑暗便潮水般退去,由阴转阳,生出了一缕最纯净不过的氤氲紫气,飘荡在天地间,好像受到了甚么吸引,投在废园中,透过一扇破破烂烂的窗子,涌入跌坐的少年百会穴上。
紫气沿任脉直下气海,又入丹田,与一缕从涌泉而上的凉气旋在一起,以一种奇妙的韵律数息内震荡了成百上千次,又分开,化作一股轻轻清气,缘督脉直上髓海神府,溶化开来,浸润元神。
仿佛有一个瞬间,陈远看到,自己的身体,脏腑血肉骨骼,好像全是由一种细小的微粒,以某种奇妙而伟大的顺序组合而成的……
这感觉玄之又玄,一闪而过,陈远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内视到了,又或是只是幻觉而已。
“莫非这就是入微,或是神而明之的境界?”陈远睁开眼,摇摇头站起来,知道功夫不到,徒思无益,便将这念头抛入心底,时辰到了,自然会出来。
先天之后,门派师长能传授的就基本上没有了,修行主要依个人悟性,努力,机缘,天资而定,各有不同,陈远若非服食了群玉之泪,脱胎换骨,一气冲和,神盈形全,绝无可能刚晋升先天就凝练剑意,起码要以食气术耗费三年苦功,才能达到最低要求。
须知灵觉无形无质,只能作探察之用,蜕变出剑意,无形而有质,非但能侵蚀他人心灵,更几乎能以个人意志干涉现世,没有强横元神,浑厚真气作基础,只能是妄想。
但是同时,如果陈远不是自己平日勤修不辍,又能抓住那转瞬即逝的机会,绝争一线,受那血肉成灰之苦,也决计无法淬炼心灵,生出明悟,实力大进。
即使如此,最后他也被两大入微高手联手一击,如果没有曲水闻接应,多半危险。
正沉思中,陈远闻到一阵香味飘了进来,随后那几乎没用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大一小两位美人,手上各提了一个红木食盒,还有一只小白猫,跟在后面,嚼着一片细长的绿色叶子,尾巴卷来卷去,轻轻跳上主人肩头。
第十章论武
苏春水嫣然道:“小闻说你已经收功了,果然是真的。”
陈远见二人一夜不见,似是成了多年的姐妹,心中感慨,见曲水闻正瞧着自己,目光奇怪,却也不便发问,说道:“苏姑娘,多谢你了。”
苏春水摇摇头,开了食盒,香气顿时充满整个房间,二人取出八色菜肴,一盆苏秀米,一碗细玉汤,布在褪色的木桌上,她说道:“我是借你除去因果,不必谢我。”
陈远沉默一会,道:“苏姑娘,不管你与那位洛远究竟有甚么恩怨,我实没有见过他的。”
曲水闻递过双木箸,说了三个字:“先吃饭!”
小猫嚼完叶子,从她肩头跳到桌子上,蹲在边缘,四只白色小爪子凑在一块,尾巴卷了几圈,“喵”地叫了一声,抖抖尖耳朵,大眼巴巴地瞧着它的主人。
曲水闻取了一只空盘子,摆在它面前,将各色菜品都夹来了一些,拍拍它脑袋,小猫尾巴松开又卷,埋头吃了起来。
三人用过饭,到废园中散步,苏春水忽然道:“陈兄你凝练的究竟是甚么剑意,为何会有那般心灵质问?”
曲水闻也瞧了过来,她正处于无招之境,剑意未凝的苦功中,显然昨夜有所领悟,听本人再说一次,有益无害。”
陈远沉吟片刻,并非是他不愿说,而是领悟未深,自己意会尚可,言传有点困难,他想了一会,措好辞,缓缓开口道:“我学了两门天阶剑法,一路讲究无物不破,一路讲究心生万变。”
二人毫无惊奇,视天阶为平常。
陈远又道:“我借体心物用的道理,炉火纯青之后,心中就产生一个疑问:我心与外物,哪一个是第一元?”
苏春水、曲水闻皆是心智通达的高手,闻言轻轻点头,露出思索之色。
陈远渐渐沉浸在思索中,道:“长生诀五行阴阳俱全,昨夜将一众高手的气机变化成一个鸿蒙微界,步步深入,金水木火土五行精妙变化一一呈现出来,我已有所领悟,最后阴阳相合,混元一击,似乎让我看到了两个世界。”
“两个世界?”苏春水奇道:“莫不是幻境与现世?”
曲水闻也瞧过来。
“好像不是。”陈远笑了笑,摸了摸耳朵道:“这样说不大准确,应该说是心与世界,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已足够让我凝练剑意了。”
“心的世界是甚么样子的?”
“说不清楚,光怪陆离,好像是一些非常凌乱的碎块,大的比太山更高,小的比鸿毛还轻,五颜六色,一闪,就到了非常远的地方,像在梦里一样,我现在甚至都怀疑自己有没有真的看到过。”陈远叹道。
两个少女陷入了沉思中。
不觉前走到一个干涸的池塘前,苏春水抬起头望了望太阳,目不转睛地瞧着那个大火球,转道对陈远道:“陈兄请品我这一剑。”
陈远点点头,他对苏春水的剑意也很感兴趣。
曲水闻轻咬嘴唇,瞧着他们。
苏春水骈指成剑,不带半点真气,纯以剑意催动,轻点而来。
恍惚间,陈远似是看到有春雨落下,池塘中水光荡漾,明媚鲜妍,偶有金鲤跃波,生机盎然,心神似是忍不住要沉醉在这带有远山木叶清香的春风里。
陈远叹息一声,既是赞叹,也是不忍。
他右掌徐徐划了个圈,漫天春光朝着他一斜,吸力顿消,骤然一松,春景又回了原位,不防陈远顺势一指点出,无声无息,似是被截断了源泉,缓缓消散而去。
池塘依然干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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