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连绵驮队在冰雪中按照预定的路线前进着,缓慢的走出一百多里,已经处在长天城和阳关城中间的位置。
眼前有一个小山包,岔路已被积雪掩盖,只能通过方向来判定路面了。
汪东升做的本来就是货运生意,对这一带路型非常熟悉。
“兄弟,过了这一带我们就算又回到阳关城的地盘了。遇到缉私队可就麻烦了——”
汪东升还有一些犹犹豫豫,像他这种生意人宁可钱少赚,也一定要图个安全。
“东升大哥,你安心带路。我在出门前就与刘守备打好招呼,这几天阳关城的缉私队会因为下大雪而窝在城里面。只要我们遇到小部落,肯定会卖出许多东西。到时候车马的负重减轻,行路速度就快起来了。”
“这么说我也就放心啦。驾!”
汪东升非常有货运经验,由于事关机密,护送的人数本来就少,所有马匹之间都用绳子套住,这样就形成了一条长龙。
唐叶下马后重新检查了马车前后的绳头接环,确认无误才放心。
“咿。老邢去哪里了。”
唐叶走在雪地里,偌大的队伍里竟然不见老邢和弓羽卫。
小豹子回道,“老大,刑爷说人多太显眼了,这样就算有小股马匪也不敢靠近我们。所以呢,他们在后面尾随当一股伏兵,万一有哪些不长眼的马匪来给我们送钱送粮,到时候直接黑吃黑。”
“果然是个老江湖,老邢让我省事啊。”
在唐叶的印象中,老邢最为沉稳,办事踏实靠谱。
其实邢一龙年青时身为武僧,英俊高大,武艺高强。在户籍当地,是个风云人物。但是命运玄奇,造化弄人,打遍擂台无敌手,因帅得没朋友的邢一龙命犯桃花。最终,因为犯了色戒和杀人罪的邢一龙被剥夺僧籍,送到塞外服刑。这么一晃就是二十余年。
邢一龙最终在阳关城定居下来,又攀附了阳关县令杨枫溪,并且收留了许多像他一样服完刑的流放罪犯,教授武功,编成了弓羽卫。
后来与严豹这一战中,兄弟们血染城楼,好不容易攒下的队伍已经所剩无几了——但唐叶依旧强势,特别是因为公孙子豹的加盟,让邢一龙的心斗志更加旺盛。
“岁月蹉跎,寡酒饭冷。人这一辈子,总不能浑浑噩噩的活着,既然他们也愿意带上我,只好也搭上这一波顺风车了!”
……
连续两天的旅途,路途非常安静平和。没有马匪,没有部落,甚至连雪兔和黄羊也很少遇到,众人的心情有些憋闷。
唯独牧瑶心情极好,她在大家休息的时候,会在平坦的雪地里修炼身法,就像是一只飞掠雪面的青燕,影踪难觅。
不知不觉,长长的马队已经走进大草地的腹地。
“来,让我看看地图。”汪东升从怀中取出一卷成色黄旧的羊皮纸,说:“唐弟你来看看,我们已经到了边缘地带了。再过几十里,就可能会遇到部落。”
唐叶迅速的扫视地图。
“上面这些小点点,应该是扎住在这里的牧民吧?”
“牧民们可不像我们一样盖房子,他们习惯居住在一种特制的帐篷里。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换个地方,这样才能养活他们的牲畜。所以整体来说——我们距离目的地已经很近了。”
唐叶脑海中浮现起洁白蒙古包风格的帐篷,热情的牧民们正在煮着香喷喷的奶茶,这些好客的人一定会因为行商队伍来这里,宰杀肥嫩鲜美的羔羊,热情款待。然后,双方愉快的做起生意来……想象固然美好,却被一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
“看,有人来了!”
视野深处几个黑点越来越近。
众人好几天没遇到一个活人。五百丈……三百丈……却发现那些黑点逐渐变成了几匹疾驰而来马匹……
小豹子有些吃惊的道,“你们快看呐,马背上好像有人。他们负伤了……”
“大家准备好防御阵型。东升和道文两位兄长,你们在这里不要乱动,遇到事情我们来处理就可以。”
两人脸色苍白,应该是天寒地冻再加上内心骤然变化导致。不过牧瑶在一旁保护这两位大掌柜,这让唐叶省心不少。
“小豹子,你随我一起去看下来人是谁。如果有敌意格杀勿论。”
在这野外几百里都见不到活人,什么铁一样的律法统统无效,如果相信法度早就被野兽或者被歹人干掉了,等到来年尸体化为一具白骨,小草从残骸中天天向上,美化大自然去吧!
还是让伟大的节操见鬼去吧。
唐叶绝不允许身份不详的人靠近马队。手中提起了利刃,一夹马腹,骑马飞纵耳边呼呼风声。
见前面马尾鬃如剪刀,马蹄卷起蓬蓬白雪。
公孙子豹不甘其后,他在暗叹唐叶太会装酷的同时,也尽量让自己的翘臀微微撅起,单手拽起缰绳,兰花枪保持在随时可以出击的姿态。
“来者何人……”
百丈距离一蹴而就,唐叶拽起缰绳横刀立马,怒喝如雷。他手中洁白雪亮的长马刀足足有四十斤,骑下更有一匹雄健的褐色烈马,在这个冬日午后一缕七彩阳光折射下,此般身姿,实在太过威烈。
逃命至此的马群上面,载着七八名看上去有些突厥血统的长毛汉子……也不知道他们在草原上狂奔了多久,由于在几个时辰前经过一番血战,现在铠甲上血液早就冻结。
这些人的意识并不清晰。
咕噜!
直到巨大惯性让他们全部摔了下来,漫长的反射弧才起了作用,发出阵阵哀嚎,又惊恐无比的看着头顶上的大刀。
“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唐叶很好奇,明眼一看就知道这些伤员有着部分突厥人的血统,皮肤有点像古铜色,眼窝比较深,颧骨突兀,再加上胡须都是卷曲成S形,与后世的洋人还是有一些差距。
但是他们的骨节也比较粗大,特别是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摊开了手掌,唐叶不难发现有许多练武才能形成的螺纹茧。这又说明一点,这些人都会一些武功。
其中一位年约五十的老人带着哭腔,用不太纯正的燕国语言也就是汉语,说,“大人……大人……请不要误会。我们都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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