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群中打了个转,最终落在裴将军身上,讨好般的一笑,淡淡道:“我认为应当处以绞刑。”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就连裴将军看他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厌恶,楚治更是疯癫状,却被两个衙役钳制动弹不得,只能沙哑着嗓子迭声唤道:“大人!大人!”
赵悻之斜斜瞥了侍郎一眼,将手中的证词记录一放,缓缓说道:“充军流放即可。”
侍郎有些不甘心,向他走了两步,低声说道:“大人,会不会太轻了,我觉得...”
赵悻之截住他的话头,做了个手势:“先带下去收监。”
楚治再有不舍也明白大局已定,比起绞刑,艰苦的流放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终于还是无力地垂下头,没有脸面去看自己的孩子。
既然是他做错了,自己又保不住他,只能…只能任天由命了。
刀从刀鞘里被抽出的声音让嘈杂的公堂瞬间安静下来,公堂上下都被这一意外的一幕惊呆了,乍然之间谁也反应不过来。
任谁也没想到的是,他趁着身旁的府衙不注意就抽走了他身上的刀,更令人想不到的是,他居然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他的目光在众人身上冷冷扫过,最后落在裴方明脸上,语气灼灼句句如刀:“我没有推君北哥哥入水,我也没有推裴尘东入水。你们都说是我推了,你们都看见我推了,就连父亲也相信是我推的,我还能说什么?”
身形尚未长大的他拿着刀架在脖子上略微有些吃力,刀锋抵着的皮肉处已经开始渗血。
他只是略微一顿,狠狠说道:“我是不会认罪的,我没有推便是没有推。我不需要你的从轻发落,我没有错为什么要你从轻发落?外公告诉过我,士可杀不可辱。我今天就以血为誓,表明这些事情不是我做的,等我死了见到君北哥哥,我也是无愧于心的!”
众人心口皆为一震,这个孩子才多大啊,竟是这么烈的性子,有着成年人都没有的气节。在场的每个人脸上都或多或少有些动容。
楚治整个人都软了,要不是被两个衙役钳制着,恐怕现在已经腿软地跪倒在地了,他有些无措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好…好孩子,好孩子,把…把刀放下来,乖…听父亲的话。”
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劝慰自己的儿子,心里面明白儿子这般刚烈性格不是遗传的自己,这一刻,他竟然十分痛恨自己的懦弱和无能为力。
楚沉毓的脸上挂满了委屈的泪水,目光是那样的坚定决绝,语气却仍旧带着浓浓的稚气:“父亲,就算你不信我,你也还是我的父亲。孩儿不怪父亲,孩儿对不起父亲,要先去见祖母了。”
话音刚落,在楚治还未来得及防备的情况下,他手中的剑已经抹过了脖子。
血溅公堂,也溅到了每一个人心里。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