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他出事?”烂泥问道。£∝,
“会吗?”李裕宸虽然是疑问的语气,却又有着认定,“毕竟顶着个光头,光亮亮的,致命的攻击都会弹回去的。”
“什么意思?”
“他还不想成佛,佛主不会轻易放弃。”
竹箫划开的空间再归平静,火海中少了金天的身影……除了一些没有所谓的言语,再没有影响什么。
火焰仍旧燃烧,少了异族,少了话语,安安静静的,炽烈的光芒渐渐只有温暖。
“我们能不能商量一下?”烂泥的声音越来越低,“那个……算是我的请求。”
“想说什么?”老和尚笑着问道。
“你的事情,你自己去做。”李裕宸闭着眼睛,话语于休息时有着随意。
“我说的是我的同族。”烂泥盯着李裕宸,“我们长得丑,但这并不是我们的错。”
“可你们不该来我们的世界。”老和尚声音微冷。
“这件事,于你们,于我们,都是好事。”烂泥有些无奈,“这件事,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是已经注定的宿命。”
一个宿命,一经说出,便是带来沉默,桥桐之下的身影都被这两个简单而又不简单的字眼围住。
宿命缠绕,不是那么容易撇离。
“这是我的请求!”烂泥站在李裕宸身前,深深鞠躬。
“我已经说过了。”李裕宸闭着眼睛,却是摇了摇头。
“为什么?”烂泥的声音低沉。
“你的事。”李裕宸说道,“必须由你去做。”顿了顿,“你可以解决这些事情,你要相信自己。”
烂泥说不出话,是有很多话语在心间。却没有找到最合适的说出方式,属于言语的队伍排着排着就全乱了。
这是一个种族的事情,谁都难有绝对的信心,更不用说烂泥如今似阶下囚时的心中所想。
自己去做?
实在没有信心,学着金天一般信任,始终没能学会。
深深呼吸。吐一口浊气,却有更多的浊气积压在心,呼吸不觉变得艰难,越来越难,甚至想要停止呼吸。
呼吸可以停下,压抑仍旧长存。
“我怕我做不到,想得越久,一点信心都没有了。”
言语间有着关联,又有一些错与非错的字迹混淆……其实。也都不重要。
“外貌是外在的,并且是可以改变的。”李裕宸轻声道,“你若是想,不也可以和我们一样?”
“不一样。”烂泥说道。
“都一样。”
“真的不一样。”
“一样。”
烂泥叹了叹气,不想和李裕宸说这些并没有多大意义的话,思索这没有多大意义的话,极力寻求着安慰。
总有些理由能够说服自己,总要拿一些好的未来来骗自己……获得短暂的心安。至于之后,还不是什么都没有。
“你若不信。便没有可能。”李裕宸平静道。
“相信,也没有多少可能。”烂泥摇了摇头,“其实,也并不是不信,而是不敢相信,更是找不到理由相信。”顿了顿。“我真的找不到可以相信的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
“我。”李裕宸吐出一个字,不再言语。
烂泥看着李裕宸,神情有着请求时的郑重,还有一份充满压抑的沉重。
李裕宸说的话,他说本身就是最好的理由……烂泥不愿认同。却又想着认同。
桥桐一直沉默,火海里的热风吹不过来,吹不散那些散乱的纠缠不清的思绪。
树下的沉默,持续了很久。
“我相信你。”
“你可以相信我,但最应该相信的,说你自己。”
“我会尝试。”
“相信自己。”
“嗯,相信自己,相信自己,我相信自己!”
烂泥轻声念着,努力使自己认同自己的话,感觉好了许多……似乎,真的有了一些信心。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若你愿意想。”李裕宸倒说因果,“世界的美好,皆是因为我们感受,世界之所以美好,因为我们想。”
美好,是一种感受,是通过感官的触碰与内心接触,得出一个似乎不错的感觉……美好或是不美好,都是我们想的、说的……美好,因为我们会想,我们念想美好。
“会好起来的。”老和尚忍不住插话,“就像是我,在和这里相似的地方守了七千多年……不也是自由了么。”
老和尚虽然说得轻快,可心中仍旧有丝丝淡薄的忧伤飘过。
七千多年的时光,已经过了,可那漫长的岁月在身体和心灵留下太多的痕迹,磨灭不去。
只是,已经过去了。
“努力向前,机会常在。”李裕宸微笑。
“我会努力。”烂泥认真说着,于再思索时看到了恍惚的美好的将来。
相由心生。
美与丑之间本就有纠缠,在很大程度上有着辩驳的难言……美丑于心,之后于形。
烂泥的身躯有着些改变,很细微的改变,也是很细致的改变。
颜色依旧斑驳,可皮肤的松垮渐渐消失了……斑驳的颜色在变得紧致的皮肤上带来不同的视觉感受。
谈不上美,但也不能说丑。
还不好看,或是不够好看。
“我又进阶了。”烂泥说道,“谢谢你们!”
两次鞠躬,对象分别是李裕宸和老和尚,先后的顺序不同,鞠躬的程度亦有不同。
“道难尽,道道道道。”李裕宸说道。
道有无数种,难有谁能说清楚究竟有多少……每一种道,都可以称之为道。
道,数量、衡量。
道,种类、分类。
道,称谓、所谓。
道,天道、大道。
道一道,道作道。
言传于意会之下,言传又基于意会……说不清,道不明。
“道道道道。”
“道道道道。”
烂泥念着,老和尚也念着……一人将“道”念了四次,重叠起来的声音荡在空气里,在火海中漫游着,不被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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