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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路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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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半夜鸡叫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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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六人离开了酒店,喝高了的慢慢低下去了。下半晌没啥事儿,全念坤说:“咱们赌馆玩玩去。”

    马翼飞立马反对:“回去躺一会儿,眼皮儿都打架了。”

    郧中隐说:“大白天的挺什么尸。”

    走不多远有家赌馆,全念坤拖住马翼飞,曹嘎三搡他后背,于是一起拥进去。

    赌馆不大,也就十来桌赌客,都在推牌九。

    四大棍打着捞外人一把的算盘,进赌场便分开插桌去赌。从风不会推牌九,站在郧中隐身后看他玩儿。庚妹想逮机会掏人家腰包,但赌场的看护盯人比贼眼还贼眼,不好下手。

    郧中隐手臭,不大一会儿就把兜里的输光了,但还不肯罢手,把庚妹叫过来说:“借我。”

    庚妹把身上的都掏给他,不想今儿忒背,很快又输得精光。他发起了输火,甩着满脸横肉说:“我看出来了,你们三个打联联玩幺蛾子。”

    那三个说:“愿赌服输,你别成心找别扭。”

    郧中隐桌上敲一拳,敲得骨牌片儿跳起来,摆出一副就要干仗的架势。

    那三个也不是吃素的,撺拳拢袖就等他先动手。

    马翼飞急眼了,走过来暗地里踢郧中隐一脚,说:“今儿多好的日子,几个小钱有啥闹心的?”

    郧中隐明白马翼飞的意思,就是自己之前说的“今儿不敢闯事”,只好忍着把心火压下去。

    从风看出了推牌九的门道,对郧中隐说:“中隐大哥,让我来,保准把你输的赢回来。”

    那三个说:“谁赌都得守规矩,输赢都得认。”

    从风挤开郧中隐半边屁股坐下,说:“好汉,输赢都得认这话要作数,你们可别反悔。”

    那三个原本就是一伙的,不把从风放眼里。没想到从风一上桌就赢了牌,接下来甭管骰子怎么抛,点数都落在他手上。

    那三个心里生疑,却又看不出蹊跷,不信邪,偏要接着赌。岂料从风顺风吹火,把郧中隐输掉的扳回来,还倒赢了仨人的。一去一来那仨人八两银子打了水漂,顿时满脸惨绝人寰,狗急跳墙凶相毕露。马翼飞、全念坤和曹嘎三早落在眼里,窜过来一起围住,虽然都不做声,但气势够吓人的。那仨人忽然猜出是混码头的四大棍,立马怯了胆,陪好脸说:“这位兄弟好手气,愿赌服输。”

    从风把郧中隐输掉的全退给他,多赢的自己留下,说:“我找到了我娘请各位大哥的客。”

    回到住地,天色已晚。全念坤在自己和曹嘎三两个床中间加个塞,铺好被褥,对从风说:“咱们仨睡一个屋,将就着吧。”

    大伙因昨晚一宿没合眼,晚饭也没吃,天黑不久就歇息了,不一刻都呼呼入了梦乡。

    从风赌馆回来一直很兴奋,他把银子压在枕头底下,心想我请完客剩下的给娘买一样礼物,让娘高兴高兴。心思一到娘身上,就睡意全无了,一会儿回忆着王嫂那张面孔,一会儿又担心驼背大叔把自己拜托的事儿给忘了。辗转反侧半宿,嘟嘟囔囔说:“念坤大哥、嘎三大哥,明儿你们谁领我去趟茶楼吧。找不着我娘,找到驼背大叔也行。”

    可这两个睡得死猪一般,都打着小呼噜,谁也不搭理他。他就伸出脚蹬他们的床,也不见有什么反应。叹口气说:“这么大的人了瞌睡怎么这么沉?给人抬走都不知道。好吧,我不吵你们,明儿早起再说。”

    自己翻身坐起来,瞪着眼睛望了望窗外,不知还要多久才天亮。他记得住在山洞的时候,山下村里的公鸡一打鸣,天色不久就亮了。他又想起白天在茶楼逗锦鸡玩儿的情景,锦鸡就是比公鸡好看,不过公鸡的叫声比锦鸡强,“喔-喔喔——”老有气派了,忽然情不自禁叫出声来:“喔-喔-喔——”、“喔-喔-喔——”

    叫的像极了,声音与公鸡打鸣差不离儿。原来城里也有养鸡的,没想到他这两嗓子一出,三街六巷的公鸡都呼应着叫了起来。真是天要亮了?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既然是天亮了,我叫醒他们就不为过了。于是大喊大嚷:“天亮了,天亮了,快起来,快起来!”

    他这么一叫唤,不但全念坤、曹嘎三被吵醒了,两边隔壁的郧中隐、马翼飞、庚妹都被吵醒了。大家迷迷糊糊听他叫唤,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惊慌爬起来,都跑过来问。

    从风说:“天亮了,我想让哪位大哥领我去一趟茶楼。”

    曹嘎三心烦至极,恼怒说:“刚躺下一会儿,哪儿天亮啊?神哗鬼叫,还让不让人睡?”

    从风说:“不是鬼叫,是鸡叫,公鸡都报晓了,你没听到?”

    此时四周真有公鸡的啼鸣声传来,郧中隐走到门外瞧了瞧满天星斗的夜空,正在疑惑,忽听远处有一慢三快的梆声在响,原来才打四更。回身进屋,自语自问:“这就怪了,三更才过啊,今儿咋恁么早就鸡叫了?”

    庚妹披衣进来,嗔责道:“从风,别闹了。我听鸡叫声是你这儿传出来的,别害大家鸡犬不宁。”

    众人想起他在主凤茶楼惟妙惟肖学锦鸡叫的情景,恍然大悟,都哭笑不得。倒也没有责怪他,规劝了几句,各自回屋重又睡下。

    全念坤是大街上都能睡着的人,事情一过,贴床就入梦了。

    曹嘎三心里忒上火,坐在那儿半天没喘过粗气来。四大棍里就他看不惯从风,原因正是马翼飞说的为庚妹鱼刺鲠喉。自打他第一次见到庚妹,就有些心动。开始以为郧中隐要拿她做女人,不敢痴心妄想,后来庚妹要回虹城,郧中隐放她走,才知道自己弄错了。庚妹一走,不得不断了念想儿。可没想到半年之后庚妹又回来了,心里重又动了痒痒筋儿。但这时候庚妹身边多出一个从风来,而且庚妹对从风体贴有加,因此吃上了醋。

    庚妹不知道曹嘎三对他有意,她对从风的体贴或许潜意识里是喜爱,但更直白的想法是自己亏欠了从风,把他带到了危险境地,只希望借助四大棍的保护能平安无事。当然相依为命半年,自然有一份感情。

    至于从风,对男女之情脑瓜子里还是一片空白,心里唯一的愿望是与娘团聚,甚至连爹嘱咐他把爪角兕送出去的事儿都给忘了。他只想把娘领到爹身边,一家人团聚,就在山洞过日子,他喜欢住在山洞里。他想起了临走前爹的样子,爹衰老了,身子不行了,他必须尽快找到娘,赶回去和娘一起照顾爹。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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