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猩红的还有刘柯的眼睛,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好好睡过了,开始时是别人追杀他,刘柯狼狈的逃窜。而当费萨勒算计刘柯后,刘柯突围而出,只是匆匆逼出毒素就开始了复仇。等找到了费萨勒等人在疏勒城的商队驻地,刘柯潜入其中抓住费萨勒,搜出毒药后下入饮水和食物,没有中毒的则被刘柯以摧心掌击杀。
在观察了城主府的守卫规律后,刘柯夜入城主府,将城主击杀,而后各个击破,将所有人都斩杀在城主府中。事情传扬出去后,人们纷纷猜测是刘柯所为,联合之前的传闻,刘柯被冠以了“白鹰死神”的名头!
有了这个恶名,刘柯发现敢于攻击他的人竟然少了一些。于是,一座座城镇,一座座绿洲,但凡有人对刘柯做出攻击,就会被刘柯追杀致死,白鹰死神之名传遍四方,直到再也没有人敢于谋算刘柯,人们终于开始去思考为什么木刺夷的人不亲自来杀死刘柯了!追杀刘柯就像是像是一群飞蛾扑向火焰,看似光明诱人,其实是死路一条!
终于,身边清静了,而刘柯的心却不再清静。原本每天都是在杀伐中度过,刘柯只是依靠身体自身运行真气,一切正常。现在可以静心行功,却出现了问题。刘柯发现自己的功力驻步不前,没有丝毫增长。而且每次行功时,都会感觉到一股烦躁,这种烦躁的感觉越来越严重,最后直接无法静心入定。每天只能依靠真气的自我运行恢复消耗的功力,但是真气的自我运行也出现了减慢的现象。
刘柯坐在一块岩石下闭目安坐,想着自己的情况,自己到底怎么了,出了什么问题,苦苦思索却毫无头绪。
“喂!你怎么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铿锵!”刘柯还未睁眼,手中已经条件反射的拔剑斩去,能这么接近自己,高手,必须斩杀!
“啊!”一声尖叫,刘柯的剑锋生生停在了来人的脖颈上,还有毫厘之差就会割破皮肤,但来人的脖颈上还是留下一滴鲜血,却是被摧锋剑带起的劲风在皮肤上割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
这是一个牧民小姑娘,约摸五六岁的样子,身上穿着羊皮袄,头上扎着一根根小辫子,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羊羔。此刻的她正使劲闭着眼睛,放声尖叫,叫了几秒钟似乎没感觉怎么疼,小姑娘怯生生的将眼睛慢慢睁开一条缝,看到刚刚要一剑砍死自己的那个人正愣愣的站在那,这才将两只眼睛全部睁开。
小姑娘抿抿嘴,嘟着嘴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就像阿爸说的莽汉一样,你看你都把云朵儿吓坏了,哼!”小姑娘轻轻抚摸着怀里的小羊羔,动物的感知可比人类敏锐多了,刚刚刘柯爆发出的惨烈杀气,将小羊羔吓得直想逃跑,可惜被小姑娘紧紧抱住跑不了,只能在她的怀里瑟瑟发抖。
原来不是高手潜伏,而是刘柯的心不再平静了,失去了往日的敏锐。
闻言看去,见小姑娘瞪着自己,刘柯想对她笑笑,可是动了动嘴角却始终笑不出来,自己是什么时候不会笑的?在小姑娘清澈的眼睛里,刘柯看见了自己的倒影,邋遢、不修边幅。
竖起摧锋剑,将小姑娘吓得后退了一步,接着小姑娘就哼了一声,似乎很不满意自己被人吓到了,紧了紧怀里的小羊羔,又往前走了两步。
借着青光闪闪的剑身,刘柯打量着现在自己的样子,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双眼睛,这双眼睛布满了血丝,乍一看去仿佛是红色的,被鲜血浸泡染红,眼神中满是冷漠与杀意!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准备杀死别人!这就是我?现在的我?我一路修行就是为了杀人?就是为了杀戮?这就是我寻找的道?
不!这不是我!我修行是为了突破凡俗生命生、老、病、死的局限,是为了达到“长生久视”,是为了更好的探索大道。不是为了杀戮,杀戮只是卫道的手段,但绝不是我修行的全部。
这,不是我的修行!
“黑哥,在吗?”刘柯呼唤沉寂了许久的黑哥。
“在。”
“我的修行是不是出了毛病?”
“没有,你很正常。”
“那我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
“你只是在走另一条道而已,没什么不正常。阿修罗之道,这也是三千大道之一,尽可以走得通,现在只是与你以前修行的功法冲突而已,等到双方融合就好了。”
“阿修罗之道?”
“是的,自从进入倚天世界到现在,你已经亲手格杀了六千一百二十四人,身周汇集了无数的煞气,而且这这六千一百二十四人只是近战格杀的,弓箭、投枪等射杀的,受伤后无法痊愈致死的人数没有计算在内。这六千人中有五千八百三十三人是你最近三个月杀的,我以为你准备修行这一类的道路。”
“不,我不喜欢杀人,只是习惯了杀人。我不拒绝杀戮,但也不会将杀戮当作修行的一切,沉迷其中。杀戮只是卫道的手段之一,保证我的修行之道得以通行无碍,阻我成道者自然是杀无赦。但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受到的影响,形成的观念,修行的功法都没有将杀戮视为一切,不会奉杀戮为道,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走火入魔。”
“哦,那你想怎么做?”
“我要静一下心,没有平和的心境,如何以静入命,性命双修,如何在寻道之路上继续走下去。”
“你没有足够的大智慧化剑斩去诸般烦恼。”
“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我会用最朴素的方法静心。时不我待,以有限探无限,没有时间去分心探索其他道路,认准一条路就要一路前行不回首。”刘柯坚定的说道。
对着小姑娘躬身一礼,刘柯大步离去,似缓实快,身影远去,远远的传来他的吟唱:“暑往寒来春复秋,人生如梦早宜修。仙家岂有浮空语,悟透玄风上十洲。”
“这个怪人跑得好快啊!他在唱什么?听不懂,不过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你说是不是,云朵儿?”小姑娘看着远去的刘柯惊讶的张大了嘴,抚摸着小羊羔,似乎是在和小羊羔说话,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远处正在撒野的逐敌看到刘柯走远,颠颠的跑过来,歪着脑袋打量了下刘柯,探头蹭了蹭,这个动作最近倒是少见了。这些天来似乎逐敌也不跟自己怎么亲热了。
一声鹰唳,长空落在逐敌的马鞍上,看着刘柯咕噜几声,似乎也感到了一丝不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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