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红烛爆了一个灯花,切断了顾盼对从前的回忆。
看着自己这身喜服,她苦笑了一下。
这大喜之日,原本应该是热闹喧哗的。可是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新房里。
顾盼估摸着这时间应该不早了,新郎官却毫无踪影。
连房里该伺候着的下人都不见一个。
她自己带来的两个贴身丫头清莲和冬梅也不知道被谁使唤了出去,一直都没回来。
这门婚事,忱王答应得是利落的,但是照现在这么个情况看,他心里的芥蒂可不是一点半点。
这婚礼办得甚为简单。
这位王爷借口皇帝正推展廉政,不宜大操大办,婚事要一切从简。太后清楚他多少有着点委屈,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她的新爹娘当然更不能说什么了。
能把这么个傻丫头嫁出去,而且还嫁到了王府,已经是天大的美事了。
但是顾盼心里只有两个字,“惨了”。
这王爷一定会把这委屈一股脑儿都发泄在她身上。
说不定这上一任也是因为他不满意,才被折磨致死的。
现在轮到她了。
要消灭自己这小身板,大概更不费吹灰之力了吧。
她叹气。
想想自己上辈子没做过坏事啊,怎么重新投胎,还是这么悲催。
凤冠压得她头昏脑涨,她不敢擅自去摘。
这深宅大院的安宁,应该是靠谨小慎微少出差池来做奠基石的吧,尤其是对她这么个不受欢迎的初来乍到的人来说,更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谨慎谨慎再谨慎。
不过现在她还顾不上这些。
现在令顾盼发愁的是这新婚之夜。
她这副小身子骨经不经得起那位王爷折腾。
在她那个社会里,她也算是过来人了,心理上对于这事是有了准备的。
只是生理上。。。。她低头看看自己,皮包骨头,髋部窄小,胸部一马平川。
这样子的一个幼女,这么洞房,苦头是少不了了。
正忧虑着,院子里终于有说话声和脚步声传来。
她急忙放下了盖头,端端正正坐直了。
低垂着头,她瞧见自己的那身大红喜服,心里愈发忐忑起来。
“吱呀”一声,外间的门被打开了,好几个人的脚步声鱼贯而入。
随即有人站到了她的面前,一角同样红色的衣袍落入她的视线。
紧接着盖头被掀起,有柔滑冰凉的衣袖拂过她脸上的肌肤。
她低眉顺目,垂着眼,却能感觉到面前的这人身材高大,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心跳突然就快起来了。
这人静静看了她一会,突然“嗤”得一笑,转身就走:“安置王妃好好歇息,明日一早还要进宫拜见母后。”
冰冷讥诮的话语,但对顾盼来说,这简直就是天籁之音,她在心里长长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不过这声音醇厚磁性,倒是蛮好听的,听说这人长得也不错。
眼前最让人忧愁的危机一解,立刻有不着边际的念头跑进了她的脑袋。
立刻有嬷嬷上前拆凤冠解凤衣,替她净脸抹手。
顾盼任由她们摆布。她累了一天,身子本来就弱,又加了提心吊胆了一天,身心都疲惫得不行,现在只想倒在床上好好睡上一觉。
明天的事,留待明天再去操心吧。
她很快睡着了。
好像没过了多久,还流着口水作着美梦的顾盼就被唤醒了。
天居然还是黑的。
进宫要起那么早,她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好让自己看起来清醒一些。
下人们面前她还是要注重些仪表的。
自己那两丫头还不见踪影,她忍不住问:“我带来的丫头呢?”
有个胖胖的嬷嬷道:“禀王妃,遵了王爷的命,那两个丫头暂时有了别的差事,先由奴才们几个伺候您。”
顾盼眉头稍稍皱了皱。
虽然顾盼从来没觉得这两个丫头是自己的得力助手,不过这陌生的环境里,她们抱团对外的的心思暂时是不会变的。
难道一来她们就拿下了自己的左膀右臂了?
这个开局实在太不利了。
由嬷嬷丫头们摆弄着梳头上妆更衣,足足折腾了快一个时辰才算完事,这时,天有些蒙蒙亮了。
有小丫鬟拿了铜花境给主子过目,先前那个胖嬷嬷笑着问:“王妃可满意?”
顾盼抬眼往镜子里瞧了瞧。
穿越几个月,她本来已经适应了自己现在的这副摸样,可是在这面镜子前,她又被自己吓了一跳。
厚厚的一层粉,猩红的嘴,两团火球一样的腮帮子,实在是骇人。
这些妇人们显然是故意的。
不知道是有人想寒碜她呢还是想借着她寒碜太后。
不过顾盼知道,不管哪种情况,自己最好不要有意见,所以她只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装扮停当,出得院门,经过庭落,来到府门外,已有马车在等候了。
就这一会的步行,顾盼已经是满脸潮红,快喘不上气来了。
她忍不住轻轻皱了皱眉,这具身体,也太弱了。
这不满的神情正巧落在车旁等候的某个男人眼里。
这男人立刻也皱起了眉头。这是在给他脸色看?
他心里很不满意,但是当着这么多下人,面子上的礼数还是要有的:“扶王妃上车。”
还是昨晚那个磁性好听又冰冷的声音。
顾盼想,这应该就是自己的丈夫忱王爷方萧了。
顾盼在丫鬟的搀扶下踩上马凳子,跨得有点急,身子打了个趔趄,险些要摔倒。
一双稳健的手伸过来,一手扶住了她的腰,一手握在她的手上,将她扶稳了。
天有点儿凉,她脸上潮红,手上却还是冰凉一片,被温暖厚实的手握住,倒觉得有点温暖舒适。
那双手很快松开,声音带着冷冽的轻叱:“怎么扶的?”
在仆人们面前,他还不算轻慢。
待她上车坐稳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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