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她心底说不出是愤怒还是什么感觉,只是闭着眼什么都不说。
因为说什么都不如不说,与其如此,还不如沉默。
所以,她的话总是很少,少到一些新来的人拿她当哑巴。
其实,她只是想不通,想不通为什么每个和她产生关联的人,都会这么凄惨,想不通为什么每个和她有关系的人,都能被裴瞻琛拿来当要挟她的人质。
很多时候她都觉得自己是个祸害精,祸害别人也祸害自己,尽管自己从来没安怀心思,也没做过伤害别人的事情,甚至总是想竭尽全力的保护好身边每一个给她温暖的人,可到最后,那些给她温暖的,以及她想要保护的人都死了,只有自己这条烂命这么硬朗,居然还能这样活蹦乱跳地在人世间作威作福!
然而,奇怪的是,她每天每天都在检讨自己,都在思考自己活着的意义到底在哪儿,但是,她的确再也没想过寻死觅活。
会出现这种状态,或许只是因为,现在活着其实和死了没什么差别。
裴瞻琛说过,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叫楚鸽的女孩儿死了。
他吊销了她所有的证件,抹杀了她所有作为活人的痕迹和权力。
现在,她就是个既没有身份也没有户口的,空气一般的存在。
就算真的离开了这栋别墅,她依然走不掉,逃不了。无处可去的悲哀,让她终究只能在这只奢华的笼子里,一天天衰颓变老。
到现在为止,她还是不明白,裴瞻琛留着废人一样的她,还有什么意义。
也许,只是为了看她一天天衰败的样子,享受那种复仇的块感?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裴瞻琛这一步走得真是相当成功。
看不到外面的世界,不知道外面那些曾经和她相关的人和事,在怎样变迁……她或许真的就只能这样依附于裴瞻琛行尸走肉般活着……
她瞪着外面的夜色,开始失眠,她一只一只地数绵羊,数到了几千,依然睡意全无。
而身后的人却呼吸匀称,好梦留人。
她极轻的拿开裴瞻琛的胳膊,慢慢缩下床,走向阳台。
烟盒子里还有大半盒烟,她就坐在阳台不停地抽,如今,她能很娴熟地把浓烟吸进肺里,然后再悠悠然吐出来。
这种辛辣的感觉在肺泡里油走一圈,再被释放的时候,有种难以形容的爽。就好像所有积攒在心头的浊气都被这些烟带了出来,释放在空气中了……
当她抽到第十根的时候,突然感到一股威压,扭头看过去,裴瞻琛正穿着睡袍,黑着张包公脸站在不远处。
楚鸽没理他,只是自顾自地继续抽。
自从楚鸽醒过来之后,就一直这么安静,基本上,只要他不开口,楚鸽永远不会先张嘴。
这让楚鸽整个人的存在感顿时弱了下去。
而这样的沉默,这样薄弱的存在感,让裴瞻琛有种说不出的心烦,或者更确切地讲,那是一种不安。
感觉她就像是滑不留手的空气,总觉得自己是抓住了,其实张开手的时候,什么都没有。
他开始看不懂楚鸽在想什么,完全猜不到她的想法。
醒来的楚鸽,就像个人偶娃娃,你让她笑她就笑;你让她哭,她就哭;你让她说话,她就说话。顺从的不得了。
一直以来,他都告诉自己,她楚鸽不过是个棋子,是个稍微有些叛逆的棋子,所以,总是要想法设法让她乖乖就范,所以,那些要挟那些囚禁,那些怒气那些发泄都是理所当然的,是对她的叛逆不服从命令的惩罚!
现在,她听话了,很乖很乖。
可他心里还是不舒服,而且,比以前更不舒服。
“掐掉!”他低沉着嗓音,说。
楚鸽听了之后,立刻得令似的,把手中剩下那半截烟狠狠捻灭。
“过来!”他看着她现在这样子就来气,有的时候,他真的很想拎着她暴打一顿!甚至把她彻底弄死才好,这样就可以眼不见心不烦了。
楚鸽又是乖乖地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往他怀里靠。
她虽然沉默了,走向枯萎了,却不代表她是自虐狂,怎么能让自己稍微舒服一点她还是知道的,心已经麻木了,活着的**却还有痛觉,她不想接受那些BT的对待。
因此,在这方面,她变得越发乖觉。
如果实在枪击事件之前,裴瞻琛或许会意外会心花怒放,毕竟,她从来都没主动过。
可现在,看见楚鸽的样子,他只恨得牙齿发痒,恨不得一脚把她踹出十万八千里去。
当然,他并没那么做,他怕自己一旦动手,会真忍不住要了她的命。
“老老实实陪我睡。”
说完,他拖着她不容反抗的往床上摁。
楚鸽没挣扎,乖顺至极。
裴瞻琛搂着她,并没做什么,只是拉过薄被,将两个人裹住。
他双手死死搂着她,把两个人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这才安心地又睡过去。
楚鸽却依然失眠,只能瞪大眼看着外面的天从一片混沌变成天光明媚。
裴瞻琛睡了个好觉,心满意足的爬起来,神清气爽得不得了,和他的精神百倍相比,楚鸽就完全无精打采,熊猫眼圈特别明显。
不过,裴瞻琛并没在意,而是优哉游哉地去洗漱。
楚鸽又在床上闷了会儿,才下来。
第一件事是把窗帘拉开,打开窗子,让晨间的清风,一股脑儿都钻进来。
扑面而来的风,有些凉,皮肤上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小疙瘩,不过,她觉得很爽快。
她已经不可自已地喜欢上这种,被风吹过每个毛孔的感觉。
它们总是让她产生其实自己是自由身的错觉……
裴瞻琛洗漱完,出来之后,卧室里见不到楚鸽,下意识地朝阳台看过去,只见,阳台上,一抹纤细的背影,在晨光中,对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张开双手,好像随时都会飞走一样。
这一刻,他的心突然被无形的力量狠狠揪住,提了起来。
其实,理智一直很清醒的告诉他,她是飞不走的,只要他不点头,她永远飞不出这栋别墅。但是,他还是没法自控的担忧,总觉得哪里不对。
也许只是因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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