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北地方承担,连原来和王禀李若水最为仇深似海的前河北驻泊禁军的几名军将,负荆请罪的招数都使将出来了,看着几个白花花的胖子光着上身捆着藤条在节堂之外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王禀李若水两人当时真是哭笑不得。
对于胜捷军大多数军将士卒而言,地方文臣这般举动,反而让他们更是骂娘,说不定要指望俺们与晋王拼命了,就拨下几个臭钱弄点酒水换了张好脸色,前时俺们在此间忍饥熬寒,受尽白眼的时候,你们又到什么地方去了,直将俺们这些军汉看得恁般轻贱!
倒是晋王真是英雄豪杰,做下这般泼天般事业,好好为俺们一吐胸中郁气,只恨俺们胜捷军,没福分跟随这般英雄豪杰人物,真定府胜捷军衙署,已然搬至了府城之中。原来某处上好的官产,洒扫一新,恭送给胜捷军两位将主驻节之用。
王禀和李若水本来不是那种愿意享福的人,在军中还觉得自在一些,不过现在趁着地方官吏态度转变,一切都敞着口支应,也得将衙署设得离文臣辈近些,方便随时调运资财物资补充军中,也方便与此辈人往来联络敷衍。
王禀李若水都是穷怕了,这个时候趁着地方文臣辈方寸已乱,望军中能多捞一点便是一点,谁知道什么时候风头又是一转,武臣辈又落了下风,比起地头蛇西军还有那个坐拥中枢,胆大包天的晋王不同,胜捷军还是势单力薄了些,且在河北是不折不扣的客军,还没根基稳固到不管朝局如何变幻都无法动摇的地步。
此刻两人一身便装。正在节堂对着木图指指点点,胜捷军实力着实太单薄了一些,老底子就是七八千环庆军余烬,其中能战之卒五千都不足数,而到河北开镇,一年有余的时间,不但没有加增,甚而还减员了些,日子太苦,逃亡病故,都所在不少。
这个时候,就是要赶紧招募强壮扩大实力,并且再不能局促一地,必须扩张开来,不过两人指指点点,都是在河北诸路与燕地缘边交界那些要隘比划,哪怕是在木图上,都刻意避开了由太行八径进出河东之地的那些通路,指点一阵,就听见李若水沉吟道:“兵进燕地,俺们胜捷军没有三数年经营,不要指望这般举动。而女真崛起,这等胡虏之辈,迟早一天也要南下,河北燕地交界,本来就有原来防辽措备。这些地方需要立即着手恢复,万一女真鞑子有南下之举,战于此地,还能稍稍抗御。”
王禀只是摇摇头:“伐燕之时,这缘边之地,某与你走过来回不知几次了,其间情形,你还不知道么?原来水障,阻胡马驰奔,现今尽被人淤上,占为良田,原来军寨,全数废弃。额中守备军马,十不存一,不要说兵进燕地了,经营好此间,三数年也未必得够!且哪有那么多军马布列缘边?现今俺们就这不足万人,战兵不过五千,其中骑军更是寥寥,想将缘边经营起来,没有五万军马,如何足用?”
李若水也是摇头,仕途既然顺利,纵然李若水少年老成也难免有春风得意之概,可这年余艰难开镇的摧磨,让他也消瘦成熟了许多,面上青涩,已然尽退,甚而额上都有了皱纹,听着王禀的话,李若水也只能叹息一声,旋即昂然道:“再难俺们也要做将去!现今难得文臣辈不掣肘,尽速招募强壮,先将地方占住再说,然后再次第恢复,俺们在这真定左近已经耽搁得太久,要是女真鞑子安顿了前辽地方,随时都会南下!”
若说老态,王禀比李若水更是明显,原来他为童贯重用,背离西军将门这个团体,一时间也是中枢看重的重臣,将来准定是要入三衙的,稳稳一个太尉称呼安在头上,却没想到童贯被逐编管,他这个童贯心腹也给踢开。
开镇事宜,再没有童贯麾下的事事顺风,原来他为童贯心腹的时候,宣抚制置河北地方,很是借着童贯威势折腾过负责伐燕大军支应事宜的河北地方官吏,现今就被这些大头巾加倍报复回来了,现在四十出头的精壮汉子,头发都有些花白了。
看李若水虽然历经挫磨,却仍然在骨子里面还有一种锐气,王禀点点头又摇摇头:“哪怕先不提经营缘边防线堡寨之事,就是兵从何来?照理说燕地现在无主,原来流散汉军尽多,更不必说那么多被遣散的河北敢战士了,怎生就没有投军而来之人?就是这些时日主动开始招募,也应者寥寥?难道都散还乡里了?”
虽然这些时日困在真定府左近不得寸进,可李若水还在关心燕地局势,尽可能的搜集北面的情报。因为燕地恢复了基本秩序而流动起来的往来客商,就是李若水最大的情报来源,不过也只能得知燕地的崛起多股势力,都子啊招兵买马,对于其兵马就是杨凌私底下招募起的私军真实内情,并不算多么了解,只能模模糊糊的有些猜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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