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她的身上。
原本已经张开口,马上就要咬下去的花蛇一下子就停住了动作,如果蛇能幻化成人身的话,那么此刻它的身子一定是僵直在原地的。
那蛇顿了一会儿后,转动脑袋朝着声源处看去,在对上澹台君泽眼睛的那一刻,整个蛇身倏地缩成了一团,接着“跐溜”一下便逃窜开了。
“师兄……”白墨冉的声音变得有些不安,因为现在坐在她面前的澹台君泽,完全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人,他的眼睛再次变得血红,颜色更是比过往任何一次的都要鲜艳,有着一种泯灭人性的冷漠。
澹台君泽没有理会她的呼唤,径自抬起手,不慌不慢的掀开帘幕,躬身走了出去。
白墨冉透过他掀起的缝隙,隐约可以看到十数条蛇来势凶猛的朝他袭去,可全都在他探出头去的那一刻,齐刷刷地滞住了动作,在半空中直直的掉落到了地上。
“扶桑渊。”
澹台君泽的声音不再带有任何一丝感情,是从所未有的干净利落,更甚至白墨冉从中听出了一分上位者的居高临下。
“八岁那年,你暗害于我,将我抛到千年蛇窟中与群蛇为伍,那是你第一次对我下杀手,可惜被我活了下来,但是这样的机会,再也不会有第二次!”
“那时年幼,你利用的是我对兄长的信任与仰慕,可是现在,你在我眼中,一文不值,我又怎么可能轻易的被你夺去性命?”
“今日是你不仁不义在先,也别怪我心狠手辣。”
最后一句话,澹台君泽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可听在扶桑渊的耳里,就成了底气不足的心虚,他本因着他前面的话一时有些心绪不宁,此时见了他这般模样,再次不屑的笑出了声,轻蔑道:
“三弟,你若是怕了就直说,不用这么强撑着,这样吧,你今日只要跪在地上给我磕上三个响头,并且向我保证立即消失在北寒境内,我便可以饶你不死reads;。”
“如此看来,你与我比起来,倒是算的上仁慈了。”澹台君泽没有因着他挑衅的话产生任何情绪,只是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果然,扶桑渊听闻微皱了眉头,透过层层云雾,似乎想要看清他的脸,疑惑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今日就算你对我这么做,我也不可能再放过你了。”澹台君泽在说这话时,周围的蛇群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冰冷怒气,全部都绷直了身体慢慢往后退去。
“你竟是这么不知好歹!便别怪我……”
扶桑渊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身边的人给打断了,那人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异域服装,头发已经花白,脸上画着水彩,教人看不清他的模样,但仅凭那双阴冷的眼睛也能瞧出这人歹毒的心思。
也不知道那人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扶桑渊闻言脸色大变,也顾不上对他的畏惧之意了,直接命令道:“我不管什么变故不变故,你已经是你们家族资历最高的人,要是你都对付不了,这天底下还有谁能对付?”
那人见他是这副态度,一下子就黑了脸,冷哼了一声,竟是一言不发的就离开了,只留下扶桑渊一个人独自站在原地。
而在下方,情势反而愈发的诡异起来。
只见在澹台君泽周身三尺之内,群蛇忌惮,竟是再无一条蛇敢再上前冒犯,一直被勒令藏身于车厢内的白墨冉,在意识到车外的异常动静之后,便再也坐不住了,掀开车帘走了出来,便看到这让她万分惊愕的一幕。
澹台君泽却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动作,从马车上一跃而下,缓缓的朝着上方踱步而去,他所到之处,万蛇皆为躲避。
而隔在两人之间的云雾,不知道是不是也感受到了这诡异的气氛,一时间竟淡了去,澹台君泽抬头,已经隐约能看到扶桑渊那张狠毒而略显慌张的脸。
他微微一笑,从袖口取出一把利刃。
扶桑渊看到他的动作,明显一惊,往后倒退了一步,而后又想到这是在险山上,这才定了脚步,佯装镇定的看着他。
“师……王爷!”白墨冉在看到下一刻发生的事情之后,急迫之下差点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也顾不上这些蛇会不会突然朝她扑过来,下了车就急匆匆的跑向了他。
“王爷,你这是做什么!”她几步就来到了澹台君泽的身边,神色担忧不解的扶着他,另一只手狠狠地夺下了他手中沾满血的利刃。
就在刚刚,他用这把匕首,毫不犹豫的刺入了自己的心口处,那一瞬间,白墨冉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莫名的窒息差点将她淹没。
那无关于爱情,但关乎生命里难以割舍的圆满。
也是那一刻,她才意识到,他早已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用他的方式,彻底的占据了她心中的一个位置,那是就连秦夜泠也无法取代的位置。
随着心口之血的溢出,澹台君泽脸上的血色也渐渐褪去,看上去是从所未有的虚弱,他整个人几乎把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了白墨冉的身上,仿若一朵倾城的牡丹即将枯萎reads;。
但是最胆战心惊的却不是白墨冉,而是匍匐在地面上的那些蛇,在嗅到澹台君泽第一滴血的时候,它们就三两个蜷缩在了一起,团成了一团,好像这样就能当自己不存在一样,这样掩耳盗铃的举动,显示出了它们极大的恐惧感。
“嘶——”
澹台君泽倚在白墨冉的身上,再次发出了一声拟蛇的声音,其中的寒意让离他最近的白墨冉听了都有些毛骨悚然。
而后,更加令人寒颤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些蛇在他那一声嘶鸣过后,一个个都疯了一样的转头就跑,而它们逃行的方向,正是扶桑渊所在的位置。
白墨冉也是在这时候才明白过来,澹台君泽刚才的举动到底为何。
“你不需要如此。”白墨冉很不赞同的看着他,这样的方法太冒险了,虽然她也很想让扶桑渊死,可她更在乎的是他的安危。
澹台君泽以为她是说他不需要做到放血的地步,便解释道:“蛇群固然会惧怕于我,但是只有我心头之血作为媒介,才能让它们知晓我的意思,才可驱使它们。”
“我只是觉得,让他死的办法有千万种,你不需要用自己性命去让他陪葬!”白墨冉皱眉,语气中甚至含了几分气愤,“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他十条命也不够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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