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表象。从这几天每天两个时辰以上的手谈情况来看,张相虽然一直在输,却有着极大的进步,如今已经能输在十五子以内。做不到心无旁骛以及精益求精,不可能达到他现在这个程度。由此可见,这个书生的心境确实没有被外界的纷扰所波澜多少。
这是难能可贵的,稍加历练——或许已经不需要了,眼前的书生定能独当一面。
说的不久,便有人请张相议事,再不久,黄瓜端着一碗药过来,谢裳皱着眉头将药喝了,不多时便昏沉沉睡去。
北去的一路注定不会一帆风顺,否则他谢裳也不会绕了几百里路从亳州再出发,跟着已经被谢家插进一筷子的徽州商人同行。
明里暗里的刺杀这时候已经可以不去想了,但终究是怕人找到蛛丝马迹把他拉到太阳底下曝晒。
别说曝晒,就是光都见不得。
习惯了细微处布子半盘棋都隐忍不发的谢裳,对权力顶端那一小撮人借刀杀人借花献佛的把戏手段无比熟稔,所以他才会如此如履薄冰,吃喝拉撒都在一辆不怎么值钱因而也不会显眼的马车上。
他是这样,混在徽商队伍中的十余名谢神策遗留下来的缇骑死忠以及两名铁卫亦是如此。
此去北地路迢迢,谢裳只求平安到达,自己能够多撑一段时间,为谢神策抹去一些他不擅长的应对的麻烦,尽自己作为父亲的最后一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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