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好!”晋帝啪啪鼓掌,大声说道:“钱老大人果然直臣,不愧诤臣,朕本以为,你会说什么要朕先查在定,劝朕这其中或许有什么偏差,你没说,朕很高兴。”
晋帝走下来,看着跪在血泊中的群臣,说道:“朕的江山,朕的天下,朕的子民,就都是朕的,朕不允许有例外。”
“凡是要朕的天下的人,朕都不会手软。或许有人已经忘了,二十三年前朕是如何站在这里的。”
“朕的长剑并未生锈,哪里来的宵小,敢撩拨朕?朕的盔甲尚且明亮,有谁敢执刀斧与朕说话?朕的心还依然跳动,天下,就是朕的。”
晋帝说着,慢慢走回皇座,这些话本不应该在这里说,下面的人都不敢抬头,晋帝这样说,像是在自言自语。
在皇座前,晋帝一手后背,淡淡的说道:“司马弼降燕了。”
大殿中再次寂静,随后有人牙齿打颤,声音在大殿中清晰可闻。再不久,有人哭出来了。
下面没有人敢回答晋帝的话。晋帝觉得颇有些寂寞。
叹了口气,晋帝说道:“拓跋鲜卑宇文鲜卑二部,已经打进关外道了。”
“燕国十万铁骑南下,兵锋直‘逼’河北道。”
“南宋‘洞’庭湖水师集结”
一条条的,一件件的,冲击着晋国官员的心。
晋帝微微闭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随后睁眼,脸上有了怒气。
你以为你死了,天下大‘乱’,朕就没有办法了?朕有的。
威侯府中,今日称病不出的谢裳在府中,看着院中的红枫,手中捻着一片似火一般的枫叶,轻声说道:“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收到第二封军情了。”
站在谢裳身边的男子沉‘迷’不语。
过了许多时,谢裳摇着头笑了笑,似是有些无奈。
“他还是那般‘性’情,一旦认准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站在谢裳身边的男子并无什么特殊的气质,普普通通,面相更是一般的不能再一般,眉间微微纠结。
此人正是周锦棉。
“‘侍’郎大人,因为你的一个小小举动,只是延迟了西北军的军情上呈的时间,朝会上就死了那么多人,您还笑的出来?”
晨风微起,又有枫叶落下,红如火,赤似血。
这个清晨在流血。
谢裳看了周锦棉一眼,说道:“所以文书官大人,你今天早上,亲自来了啊。”
周锦棉表示不理解,说道:“你明知道这样做,你谢家和陛下最后的香火也就用完了,陛下必然要杀死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百年的邻居,十年的亲戚,只有几年的君臣情谊,哪经得住几代人的挥霍?陛下已经很厚道了。我谢裳又怎会奢求些什么?”
谢裳转身,面对面看着周锦棉,说道:“你看,赵宏泰不是告假很久了么?他不是早就回老家修养了么?这时候恐怕还在逃亡吧。或许,他已经被缇骑抓住了,毕竟凤之带出来的,呵呵,太过无孔不入,赵宏泰沐冠之猴,哪能骗得过你们。”
谢裳在说道谢神策的时候,淡淡的笑了两声,似是很骄傲。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走?晋都是我的家,我谢家在这栋宅子,已经住了一百多年,灵堂里祖宗牌位就几百张,我就是要走,能走到哪里去?”
“所以秘书长大人,如果你要抓人杀人,就动手吧。”
“其实,当时刺杀我的人,不是你,我很高兴。”
有缇骑要上前,铁甲发出哗哗的声音,周锦棉抬手止住。
谢神威在院子外,靠着院‘门’喘着粗气。他手中的斩马已经染血,他的肩头中了一箭,箭杆被他折断,身边躺了一圈的尸体。他的对面,是黑压压一片持着弩、弓与鸳鸯长短刀的缇骑。
在威侯府,有不下两百人,府外,还有三百黑甲重骑,人人黑衣鸳鸯服。
周锦棉嘴‘唇’微动,看着似乎已经完全算到一切的中年男子,皱了皱眉头。
这个男人,平静的怕人在周锦棉看来,谢裳就像一个漩涡,深不见底,将整个大晋国,都吸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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