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谢怀德道:“孟氏虽有些轻狂,却不是没成算的人。她闹到这样,必有原因,依着儿子的意思,不若叫梁氏去问一问。”顿了顿又道,“到底孟氏有些儿来历,她若是病没了,家里只怕是要有时疫了。”说着,抬头对了谢逢‘春’一笑。
谢显荣叫谢怀德这两句说得脸上通红,情知这是谢怀德说与他听的,待要反‘唇’相讥几句,无如谢怀德都不把眼角来瞧他一眼,他如何接得上口,只能哼一声,道:“弟妹倒是同谁都能说得。”谢怀德仿佛听不出谢显荣语中讥讽一般,笑道:“父亲即答应了,我这就同梁氏说去。”言毕,扬长而去。
若说梁氏初嫁时并不知道孟姨娘其人,可以她的聪明与马氏冯氏的做派也一早有些儿底,这时听着谢怀德‘交’代,脸上一丝惊诧也没有,倒还劝谢怀德道:“妾以为,很不必去劝孟姨娘,要我,我也不肯在这里。”谢怀德不意梁氏问也不问孟姨娘,就肯替他说话,自然诧异。
梁氏就叹道:“您想想,这家的富贵可都是靠着太后的,太后生母又是哪个?这些年,母亲出去受多少人奉承?孟姨娘呢,吃着长斋哩,心上岂能不怨,这还罢了。若是当年不曾将太后记到母亲名下,母亲照旧是嫡母,依然好做她的承恩公夫人,而孟姨娘,身为太后生母。得个三品诰命还是使得的。如今呢?便是父亲肯给她体面,也不过是在我们家里罢了,既如此,倒不如离了家里,倒还洒脱些。”
谢怀德虽是聪明有决断的人,到底是个男人,并不长于这些‘妇’人心思,这时听着梁氏洋洋洒洒一段话,倒也有些儿怔神,细想了果然有理,又问梁氏道:“若是叫她出去了?她如何立足呢?”梁氏笑道:“妾去问问就是了,若是使得,再来说与老爷知道。”谢怀德自然答应。
梁氏次日就往佩琼处走了回,直说了一个多时辰方才出来,又与谢怀德叹道:“不意她倒是个有主意的,已想好了退路,叫我们替她寻个庵堂,让她寄住。”这孟姨娘果然有主意,若是她自家去寻个庵堂,自家公公与世子必定不肯放心,定然多加阻扰;若是叫承恩公府替她择了,便是看在太后面儿上,家中也不能委屈她。孟姨娘有这等决断,怨不得婆母这些年来在她手上总得不着好去;也怨不得太后有那样的心‘胸’手段哩。
谢怀德听梁氏说了,倒也感叹了回,亲自来与谢逢‘春’说了。依着谢逢‘春’的心思,倒还不想放了孟姨娘,只怕叫宫中的太后知道,以为家里容不下孟氏。
不想马氏的陪房洪妈妈听说,告诉了马氏知道。马氏自是十分情愿,因看谢逢‘春’不肯答应,就来撕扯谢逢‘春’,又道是:“我知道你舍不得她你恨不得我将这承恩公夫人的位置让与她哩我只告诉你,你做梦我就是死了也不能叫你们如意”
谢逢‘春’叫马氏纠缠得无可奈何,佩琼那边又去意坚决,谢逢‘春’只得写了放妾文书。又由谢怀德亲往城外择了一所庵堂,虽不是香火旺盛,却胜在清净,且谢怀德又自家出了银子买了百亩良田来与庵堂以做佩琼寄住之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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