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点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王妃没有抬头,看不见她的动作。于是匆忙大声回应:“是!”
“有多久?”
“有……有五六年、六七年了。”
“咚”!唐菁月将拳头重重的砸在桌上,银牙死咬。
仍不解气,拿起身旁的茶杯就大力的砸出去。正落李如梅脚旁,吓得李如梅“扑通”跪下,连连磕头:“民妇知罪,民妇知罪!”
摄政王妃如此反应,已然让李如梅察觉事情有异。
说实话,那浸泡过哀心草的宁神丸到底是不是秦芳吃了,李如梅并不确定。因为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秦芳服用。而如果秦芳对她说的一切都是谎言,宁神丸里并没有解去哀心草毒性的药材,宁神丸更不是给秦芳自己服用的,那么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李如梅根本不敢去想。
郎中说过,哀心草服用过量即会阻塞心脉、压制心力、耗尽生气。服用哀心草长达六年之久,这人不死就怪了!
而右相夫人的原配夫人,不正是因心疾而死吗?
想到此,李如梅后背的衣衫被冷汗浸湿。如果真的是她猜测的这样,那她就是秦芳的帮凶,害人的帮凶!
吓得全身发软。
可是忽然李如梅一个抬头,向王妃看去,打量了打量,又觉得是自己吓自己。应该不是她想得那样,毕竟这一切和摄政王妃又没有关系。当年的摄政王妃该还是一个小丫头呢。
心里松了一点点气的同时,又要疑惑,那摄政王妃是在伤心什么呢?
前堂里静默良久。唐菁月压抑着自己的悲痛,忍了忍,勉强止住哭意,问李如梅道:“还有别的事情吗?”
李如梅摇头:“没,没有了。”
“让人带你下去,会给你安排一间客房。先在王府里住一段日子,等秦氏的事情过去后,就放你回家。你放心,王府会保护你全家上下的安危,”唐菁月挥手,“去吧,想起什么了再来报。”
说罢,无力的斜靠在椅背上,再也不想说话了。
李如梅想说自己现在就想回家,但是一看摄政王妃疲惫的模样,生怕摄政王妃是犯了病身子不适,她不敢耽误,况且自己回家的确是危险。于是,就乖乖的让敏蕊吩咐下人将她带走了。
敏蕊心中悲痛而又发疼的看着主子,红着眼眶的紧紧握住主子的手:“主子,您……”
要说些什么?
让主子别太难过?
可是怎么能不难过,如何能不难过?没有想到夫人竟然是被秦氏那个毒妇用毒药给活生生折磨死的。脑中闪过每每夫人胸闷气短的痛苦模样,就是敏蕊也恨不得将秦氏给生吞活剥!
真是好狠的心。
夫人当年怜惜秦氏,才将其带回唐府收做侍女。秦氏睡上老爷的床就罢了,还给老爷生下长子,而今日才得知原来让秦氏最得意的事情不是这些,而是瞒过了所有人将夫人给害死!
“主子,秦氏会不得好死的。”
听到这句话,斜靠在椅背上闭眼沉痛的唐菁月慢慢的睁开了眼。
看着敏蕊关怀的眼神,从敏蕊的眼睛里,她能看到自己多么悔痛的脸。
唐菁月点头:“恩。”
秦氏自然会不得好死的。她得到了什么,唐菁月会让她一一失去。唯一的孩子唐诺行已经死了,秦氏最重视的名声和地位现在也握在她的手中。等到堂堂右相夫人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唐菁月会用最好的方法,送她去为母亲赎罪!
沉默良久的前堂似乎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寂静。半晌后,难以压抑的哭声响起。唐菁月靠在敏蕊的怀里,为自己当年的大意粗心而忏悔哀恸。她的哭声中包含了无尽的悔与痛,让人肝肠寸断。然而除了悔痛,也有恨与力。这愤怒的怨恨和坚定的力量,才是最令人动容和惧怕的存在。
不顾身处朝堂之上,辅国公吼声大骂:“简直是血口喷人!”
“对!不仅有血口,还有血胳膊血腿,你要看看吗!相爷的嫡长子被摄政王爷碎尸万段呐!”右相一党的刑部主事张力张大人愤而指控,“天子犯法亦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摄政王爷虐杀高官之子,无视朝纲,践踏法纪!此罪不处,天理难容!”
其身后,一批文官全都怒发冲冠:“对,天理难容!”
唐季礼像老了十年似的,如同一棵盘根错节的歪脖子大树,有些佝偻的站在那里,却稳如高山屹立。
他的儿子死了。
视线有些放空的看着手中笏板。他唯一的儿子的死了。
曾经唐诺行为他带来多少欢笑与希望,今日就为他带来多少悲痛。秦氏在府中哭得撕心裂肺、嚎得歇斯底里,而唐季礼在朝堂上沉默的就像一块从上古流传下来的巨石。只是间歇,他的眼角目光会瞥到不过二十尺外,景芝皓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唐季礼会想,在杀诺行的时候,景芝皓是什么心情,会想到那是月儿唯一的弟弟吗?
他的一双儿女都和这个人有牵扯,而且最后都死于非命。
是命吗?
黄阁老怒视:“胆敢阴谋暗杀摄政王妃,其罪本就当诛。亏得还知道戴张面具挡住脸,想必右相之子也知这是大逆不道!”
大理寺少卿邵安康出列附和:“杀一个挡住脸的刺客,摄政王爷有什么错!”
“你们,你们这简直就是胡说八道,贼喊捉贼。这是掩盖罪行!”
瞬间群英殿上再次吵嚷一片。
已经过去一个上午了,今天除了这件事情,其他的政事没有商议一件。早朝开始,肃穆严静。皇帝身边的太监询问“有事启奏”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说话,当说“无事退朝”时,右相一党的人哪里还能忍住。
退朝?退了朝,摄政王爷杀右相之子这事就算过去了?
想得美!
而景芝皓这边也不能忍。刺杀摄政王妃,这是杀一个唐诺行就能了事的?杨府、沈府、唐府、元府,一个也别想好过!元红幡死了,唐诺行死了,另外两个呢,杨涵倒还好,逃回杨府只称与己无关。沈瑾岑呢,眨眼的功夫,跑得都没人影了!
于是,就吵吵吵。目睹国安寺一难的只有三方人马:主谋、摄政王府、国安寺僧人。主谋自然不会站出来说是自己对此事负责,摄政王府拿出的证据右相一党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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